除了他们,还有几人在商场排查,程言装成了他们的漏网之鱼,因为有通讯器存在,他可以完美“避开”那些人的搜查,以便自己行动。
在此之前,他要找到顾千欢。
当真是他运气好,程言走了没多久,转身看见了顾千欢。他们隔着几排货架,距离不远,程言朝他挥手,在顾千欢眼里,他像是松了一口气,边走边说:“千欢,我终于找到你了。”
顾千欢没动,拎着的扳手滴答着往下滴血,浅色眼瞳看了眼程言,他看着镇定放松,实际上心神紧绷。
程言无害地笑了起来,蓦地发现他半只袖子染血,他突然出声:“你手上怎么有伤,在哪儿伤着了?”
顾千欢低头看了看,袖子上的伤口已近麻木,氧化后的血渍浸湿袖子,暗红色的一截,血腥味隐隐渗透出来。
没人比他更清楚,这是他的手笔。
大概是一个普通的深夜,失眠。郁抑症发作时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才在深夜来到画室,看见那副才开始提笔的画作,和他往日风格迥异,白颜料铺陈一片,边缘点缀寥寥两笔的明黄,仿佛画布燃烧起来,太艳丽,太炽盛,反倒逼仄得他喘不过气。
于是就有手上的伤,残红玫瑰又添两笔。
收敛好思绪,顾千欢抬眸看向程言,正对上黑洞洞的枪口。
男人笑着说:“千欢,对不起。就当时报答之前我对你的照顾,你去死好不好?”
顾千欢呼吸一滞,纵然早就料到这些,可他从来不知道,这一刻会来得如此之快,快到他措手不及。
他要杀了我。
如同父母的死亡,老师的背叛,程言的追杀不是第一根稻草,也不会是最后一根。
他的目光越过程言,落在他身后:“程言,放下枪你还能活下去。”
程言笑容一滞,持枪的手按上扳机,语气里满是目标达成的得意:“你在说什么傻话?再见了,顾千欢。”
“砰——”
程言不可置信地低头,从后方射出的子弹穿透他的心脏,剧烈的痛楚,他抬起手想要按住枪-眼,手里的枪掉在地上,没有支撑的力气,他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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