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没离开,跟着观察,半个小时后发现顾千欢体温下降,医生松了口气,顾风曜看着,眉心舒展,他问了医生所有禁忌。
在对方惊讶地目光中,顾风曜拿出纸笔一项一项记录在案。
很快,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顾风曜痴痴地看着青年驼红的脸颊,脑子里一直回荡着顾千欢昏过去前的最后一句话:“为什么要打碎它?”
他见到的碎东西,就只有——
一个念头呼之欲出,顾风曜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目的性极强地朝柜子上走去,一眼瞥见柜子上,昨天的玻璃盒已经消失,摆放瓷猫的地方,只剩下一堆碎瓷片,他拧紧眉心,从昨天到现在,不过一个晚上。
顾风曜十分笃定,欢欢说碎掉的就是这个。
他眼皮猛地跳了两下,猜测道,瓷猫对欢欢有别样意义?而它碎掉的原因可能和自己有关?
顾风曜想着,走近几步,他瞥见一抹红色时,瞬间僵在原地,后背冷汗迭起,那一块,是欢欢割腕时用的东西,他指尖颤抖着,仿佛又回到那天,滚烫的血染红衣服,一大片氧化暗红到刺眼的血液……
顾风曜呼吸不能,总感觉有什么呼之欲出,可他抓不住,反倒将自己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
不多时,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
他不敢去问顾千欢,只能从别的地方想办法。
*
顾千欢醒来的时候,喉咙发干,意识回笼后,只觉得眼睛有些干涩得磨人,他眨了眨眼。
顾风曜已经不见了。
屋子里只剩下自己,顾千欢愣了一瞬,他掀开被子,虚弱的身体尚未康复,还带着一点低烧。
他摸了摸脸颊,一片清爽,想起昏沉间温热的触感,那些黏腻的汗被毛巾擦掉,毛孔都舒展开来。
顾千欢攥紧手指试了试,还有点虚软,提不上力气,他躺在被子里,像是躺在云朵上,绵密的触感叫人骨头缝里都泛起懒意。
他看见床头柜上的半杯水,嘴里渴的要命,下意识起身去拿,却完全高估了自己的情况,打完退烧针的他几乎是没有一丝力气的,五根手指各有各的思想,怎么抓得住。
“砰”地一声。
水杯四分五裂,玻璃飞溅,水珠四散,顾千欢像是吓到一样,桃花眼睁得极圆。
顾风曜闻声匆忙赶来,他一眼看见苏醒的青年,连忙问他:“欢欢,你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受伤?”
顾千欢摇着头,忽地,动作一滞,他低垂眼帘遮住眼底浮光:“我没让你进来,请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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