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一卷的纱布缠上伤口,又被血色洇湿,顾风曜目光落在青年侧脸上:“欢欢,你疼不疼?”
“欢欢,你要喝点蜂蜜水吗?”他语无伦次,不知道怎么说,不知何时嗓音沙哑:“欢欢,你别不说话,欢欢,你看看我?”
这是顾风曜所预料到的最差的反应,欢欢毫无反应,欢欢拒绝与外界接触,出现抑郁性木僵状态,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他脑中灵光一闪,画,那幅画!
他压抑满腔慌乱,克制地说道道:“欢欢,你之前在做什么,什么画是假的?”
话音未落,顾千欢那双浅色瞳仁,迟钝且慢吞吞地转动起来,下一秒,他攥住顾风曜衣襟:“画是假的啊,画是假的。”
被骗了,《虹心》不是爸爸的画。
他根本……找不到爸爸的《虹心》,突如其来的情绪彻底压垮他。
顾千欢没说完,丢开手倒在沙发上。
好累啊。
其实,这段时间顾千欢状态一直不怎么好,他看起来好多了,只是因为他将情绪压在心底,看起来和常人别无二样。唯一不同的是,他其实根本感受不到那些事的情绪,反而越压抑,病就越严重,一旦反弹起来,汹涌的情绪就能将他碾碎。
而《虹心》是摧毁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顾千欢张了张嘴,懒倦地闭上眼。
好难受啊,可他连说话都觉得好累,倦怠地提不起一丝情绪,他没法说出来,也形容不出这种感觉,像是陷入沼泽里,任由泥浆慢慢吞噬全身。
就这样吧。
顾风曜全身僵硬,喉头哽着声音,他俯身抱起青年:“欢欢,别睡,你只是生病了,你会好起来的。”
很快,门外响起敲门声,他打开门,顾千欢被送往医院,顾千欢闻着消毒水的味道,几欲呕吐。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时而是欢欢青年浑身是血的样子,时而是他倒在沙发上,他沉默地坐在椅子上,唯一的头绪是那幅毁掉的画。
欢欢说它是假的。
如果、如果不是那幅假画,他不会这样,他不会这样,顾风曜宁愿自残的人是自己,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是欢欢,那些伤口,他要下多大的力气,才会弄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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