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车和警车同时赶到,现场一片狼藉,他们被送往医院。
顾千欢做了个美梦。
最深沉的黑暗里,他抓住了那道光,抑或是说,他投身光焰里,那么大的火,烧融身躯和灵魂,照出他心底最深的欲念。
燃烧,燃烧……
在那满天的光焰里,他烧成灰烬,终于得偿所愿。
顾千欢醒来时脸上仍含着恬然的笑容,距离他被绑架已经过了十个小时,他被推出手术室三个小时。
他睁开眼,模糊失焦的视野逐渐清晰,眼底映出男人的轮廓,他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像是滚烫的火焰,灼烧得他全身发疼。
——只有他。
得知他苏醒后,一个年轻警察进来,他先做了自我介绍,隶属刑侦大队。
顾千欢阖上眼帘,淡淡看他一眼,眉心正气十足,身姿笔挺,动作利落,是个较真又顽固的家伙。
警察却不是先问他,而是朝顾风曜说道:“你之前说等他醒来就回答,现在,我倒是觉得可以先问小顾先生。”
他简单盘问几句,还未提及重点,一旁默然的顾风曜忽地出声:“你可以问我,他中途昏迷过去,只有我知道全部过程。”
警察笔下一顿,犀利的目光看向他,不像顾千欢那么轻松,他言辞犀利,直指人心。
事后,顾风曜被人带走。
他才知道,当初工厂外的小型客车里,之前出去的年轻男人们身中数刀,警察赶到时已不治身亡。
石演丧心病狂得叫人发指。
而他的反击,不知为何成了顾风曜的手笔,对方被带走盘问,顾千欢低下头,指尖攥紧床单,病房一片沉默。
窗外的知了一声一声响个不停。
夏天来了。
冷不丁,他听见一句话:“你和顾先生,是恋人关系?”
*
一周后,顾千欢出院,他身上的伤口已经缝合,轻微脑震荡也已痊愈。出来时是个艳阳天,太阳像个大火球,柏油路面热得能煎鸡蛋。
他瞭望远方,忽地,一辆车在跟前停下,后座车窗摇下,露出男人清俊的眉眼,他轻抬眼眸,沉如凉风的嗓音吹进耳蜗:“欢欢,回家。”
与此同时,叶舒晨接到一通电话,不知那头说了什么,他脸色大变,惨白如纸。
同伴随口问了句:“叶,是出了什么事吗?”
叶舒晨挤出惨淡的笑:“家里确实出了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