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温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说的都是他从没听说过的东西。
一直默默听着,不知过了有多久。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殿下已经决定要处置自己,那自己这么下去,岂不是在等死。
或许应该主动做些什么,搏一个生机。
想到这些,简秋暗自握拳。
他抬起头,全神贯注地倾听殿下所说的话,头脑更是前所未有地活跃着。
他希望能够做点什么,若是能得到殿下的赏识,或许就不会被问罪了。
凌寒很快注意到了简秋。
放眼整个课堂,世家子弟鲜少有人敢昂首直视着自己。
而接收到自己的目光,还有勇气与自己维持对视长达数秒的人,更是只有那么一个,实在醒目得很。
不过,凌寒并没有认出简秋。
那天他与简秋隔了一段距离,且注意力都被迎龙潮吸了去,又哪里会留意到那位少年的长相呢?
即使认出来了,凌寒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毕竟按师兄的说法,对方只是有些顽劣,并没有造成什么实际的恶果。
很快,一个话题结束了。
凌寒看着下方道:“诸位可有什么疑问吗?”
“课堂之上,只有先生与学生,没有其他的关系。你们不必担忧什么,有什么不解的,不认同的,皆可提出来,我们一道讨论便可。”
众学生闻言面面相觑。
显然,并没有人因为受到这样的鼓励,就有勇气站起来。
凌寒静候了片刻,终于有一名少年起身。
正是他先前所注意到的那一位。
简秋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的。
他提问道:“殿……先生,学生简秋,有一事不解,特向先生请教。”
凌寒闻言微扬眉毛。
简秋这个名字……原来这名学生就是师兄口中的顽劣少年。
在庐江的时候,问答环节是陆逊起的头。
而在九江,等了许久,鼓励的话说了一箩筐,总算才有人敢站出来。
凌寒淡淡一笑,心里大概明白,为什么对方会如此饱含勇气了。
他做了个动作,示意对方可以开始询问。
简秋微微抱拳俯身:“先生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是为了安稳民心,进而维护朝廷的统治。学生深以为然。”
随后又道:“却疑惑于另一点,便是先生所说的过失致死。”
“此令通行,万一有心怀不轨之徒以重金收买贫民,令他们自戕,只为陷害同僚,又当怎么办?”
“用微小的代价就可使得有能之人为此降职,这于朝廷而言,不是一种损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