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似乎想说些什么,凌寒道:“本王乏了,你们都下去吧。公瑾,你连日奔波,也回去好好睡上一觉吧。”
周瑜只得俯首离开。
糜芳也拱手道:“下官告退。”
凌寒起身往东苑走。
这一次全柔的事情,给了他很大一个提醒。
开垦耕地一事,看似圆满完成。
世家让出了自己的部分权力,并没有表露怨言,扬州粮食产量提升,百姓生活质量提高,一派祥和的景象。
可本质上,世家仍然根本没有把普通人当人。
他们因为畏惧自己,又对自己抱有期望,所以才心甘情愿地做出退让。
这种退让并不过分,所以他们才乐得接受。
如果自己真的因为世家子弟侵害了普通人,而对其做出严重的处置,那么对方就很可能由期待转为记恨,比如全柔。
或许不少人有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忠心,但不可能所有人都这样。
自己现在凭借个人的威信强行推行了很多政令,可每当发生类似于全横的事情,自己的威信就会受到一次削减,这决不是长久之计。
想要他们真正认同,要靠教育,靠社会风气,靠上一辈的士人老去。
单靠个人威信,是根本无法支撑到这一天的到来的。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在现今的社会生产力下,凌寒根本不可能说出人人平等的话来。
真要那样,扬州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现许多个全柔,自己就算恢复了汉室,最后也会是王莽的下场。
那么,在现有的社会生产力下,要如何尽可能地保障人权呢?
凌寒陷入了深思。
既然他们都将王朝与皇权看得无比神圣,自己也许可以利用这一点……
他眯了眯眼,心里有了主意。
不过,想要真正实施它,还要等到自己北上报仇回来以后才行。
赵云将全柔带出去以后,很快解决了他,返回东苑。
糜芳离开后,则是往西苑走。
路上,他也回想起全柔最后的话,并觉得对方实在可笑。
对于咱们来说,那些农夫当然低贱,不值一提。
可殿下何等尊贵,以殿下的身份,若说农夫是蝼蚁,那读书人便是家畜,蝼蚁与家畜又有多大的分别呢?
当然,殿下仁义,连寻常百姓的心情也可以理解,自然不会将他们当作蝼蚁,更不会将士人当作家畜。
可道理却是相通的。
殿下将读书人与农民视作一样的人,难道有什么不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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