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的声音渐渐远去,俞安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绝望地合上眼,瘫倒在被血污弄脏的床单上。
她真的,逃得掉吗?
真的可以活下去吗?
…
那个人..和自己不同。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她并不想活,
所以无所谓去死。
…
“各位好。”
“你好你好。两位请坐。”临川叁院院长上前握手。
“我是宁海公安的凌与,这是小雷。我们这次专程到临川,还要麻烦贵院配合调查了。”
“哪里哪里不麻烦,临川市局也已经和我们打过招呼了。两位有什么问题尽管问,这是当时那位老太太的主治医师和护士长。我就先不打扰你们办案了。”院长带上门。
“好,感谢两位配合。”凌与拉过椅子坐下,雷雪打开笔记本:“那我们开始吧。”
“嗯,好。”“好的。”
“首先想请问两位,老太太去世之前的身体和精神状态怎么样?是否有什么异常?”
“对于一个有基础疾病的老人来说,她的状况其实算不上异常。只是送过来的时候已经展现出明显的老年痴呆症状了。” 主治医生想了想,翻看着当时的病历递过去:“具体病程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因为老人的家人也不清楚。我记得,好像是只有个孙女会偶尔来看她是吧?”
护士长点了点头:“对。那个孙女好像也没有特别关心老人家,只有到老人去世前的那段时间才多来了几次。”
凌与接过病例,看了一眼,交给雷雪。
雷雪放入文件夹前多看了两眼:“诶?这些病历上有时会出现另一种签名..这个是什么?草字头下面画了个2?”果然医生的手迹都几乎无法辨认啊..
凌与看了她一眼,又望向主治医师。
“哦!”医生拍了拍大腿,“小蓝医生嘛。是当时我手底下带着的实习医生。”
“蓝言?”雷雪与凌与对视一下,问道。
“对对对。”
“蓝医生当时有参与老太太的治疗吗?她的表现怎么样?”
“嗯。小蓝医生是住院医师,当时还在实习期。”两人回忆道:“她虽然有时冒冒失失的,专业上表现一般,但是人很可爱,很有同情心。看见老人平时没人照顾,就对她格外留意,悉心照顾。老人走的时候她是早上查房时第一个发现的,很伤心,当天还发烧了。”
“她是第一发现人?当时现场是什么样的?”凌与追问。
“对,一起发现的还有一个小护士。发现的时候人已经硬了。当时那个场面说实话是真的有点恐怖,我们看过那么多病人去世..很少见到那样的场面…”
“请你具体描述一下。”
“哎,当时…”
…
坐回车里,雷雪打开笔记本电脑接收保存方才令医院传输过来的一些文件,顺便继续完成一些笔记。边写边分析道:“照这么说,当时俞安之已经和蓝言见过面,并且这两人都和老人的死多多少少有直接关联。”
“老人死前的一段时间,俞安之才稍微增加了一点看望频率。老人死后,俞安之一刻不停地开具死亡证明火化尸体,看来是真的对奶奶没什么感情了。”凌与接着她的话说。
“那位蓝医生也在老人死后不久结束了实习期,从精神科转到一家私立机构做心理咨询师。是觉得自己不适合做精神科医生了吗?哎,等等。”雷雪抬起头来有些语无伦次,“老师,前些天和蓝言通话后,我们给学术活动举办方,也是蓝言导师的那位教授,发的邮件竟然真的收到回复了耶!”
“您英语好,嘿嘿,您来看。”
凌与取过电脑,翻译道。
“…蓝言是我最出类拔萃,最有天赋的学生之一,是一名优秀的精神科医生,在学术研究上也表现的十分优异…我可以确认近日她正与我在欧洲某国一起进行对监狱服刑犯人的实验…附上照片…”
“看来蓝言这段时间的确如她所说在欧洲参加学术活动。”凌与将电脑还给她。
“嗯…”雷雪费劲地用翻译软件翻译电子邮件存档,“咦,不过有点奇怪诶。这位导师说蓝言是最出色的学生之一..可为什么叁院的医生却说她冒冒失失,表现一般?之后她也真的好像失去了信心,转去做心理咨询师了?那为什么现在倒是又重新回到精神科的医学研究领域…”
“的确。”凌与沉默片刻,发动警车:“不过也可能是临川叁院本身的水平不太行。蓝言的履历很厉害,国外顶尖大学出身,也一直跟着国际上着名的精神病学家从事研究。这样的人才来临川这个县级市的一甲医院实习,多少是有些浪费了。”
“总之,还是先去老人的家附近走访一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