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都留不住谁,也没人会为他停留。
“恺南,来啊。”章海岳又喊了声。
詹子延迅速收拾好情绪,也拍了拍骆恺南的后背,催促:“章老师喊你呢,去吧。”
骆恺南瞥他一眼,高声回复:“不了,我想听完詹老师这学期的课。”
“……?”詹子延怔住,不可思议地抬头看他。
其余二人也面露震惊。
章海岳是没料到詹子延的教学效果这么显著,骆恺南居然变得如此好学。
高旭则是没料到这小子这么狠毒,居然还想欺负詹子延一学期。
骆恺南在三道目光的包围中侧头,低声说:“我不会对我爸低头认错的,说不定他一恼火,连你的饭卡都不让我蹭了,不如先在你这儿待着。”
原来是这样,这就说得通了。詹子延心想。
他差点以为骆恺南也舍不得他。
但不管怎么说,骆恺南暂时不会走了。
心情转瞬大好,方才的忧悒一扫而空,他情不自禁地轻吁了口气。
骆恺南看着他眉眼放松地舒展开来,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转头问章海岳:“章老师,可以吧?”
“当然可以,孺子可教啊。”章海岳欣慰道,“我就知道,交给小詹准没错。小詹,那就辛苦你了。”
詹子延忙说:“没事的,我很乐意。”
他担心骆恺南或章海岳反悔,立刻告退,急切之下,语气也变得生硬:“那我先带他走了,我们还要回办公室……”
这条借口实在不高明,不过章海岳见惯不怪了。
詹子延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学生,再了解不过,学术能力一流,社交能力堪忧。
倒不是情商低,就是总给人一种十分疏离于人群的感觉。
以前读研的时候就不爱跟其他同学玩,空闲时间全在兼职,比现在消瘦得多。照理说现在工作稳定了、房也买了,应该有时间享受了,却依旧过着简朴的生活,像是活在现代社会中的斯多葛主义者。
院里的其他老师都爱去各地交流,毕竟哲学系嘛,思想上的碰撞摩擦是这门学科最大的魅力之一。
可詹子延几乎每天三点一线:家里、办公室、课堂。鲜少看到他出现在别的地方。最近在食堂露面的次数多了些,迅速凭着优越的相貌引起了新生们的注意,向来门庭冷落的哲学系居然有不少学生主动绕路来闲逛了。
不过看样子,詹子延似乎并未注意到自己的吸引力有多大,每天依旧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好教授。
“等等,小詹。”章海岳叫住了他。
得在人情世故上提点提点这位青年才俊,对他的前途也有帮助,学术圈到底是个圈,形单影只的人容易被排挤在外。
“周六在裕城大学有个讲座,完了有个研讨会,我们也被请了,系里得派个人去。你老家是裕城的吧?那就安排你了,没问题吧?”
詹子延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章海岳就走了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这次讲座上有很多老前辈,多跟他们学习交流,你年纪轻轻评上副教授,大有可为,再接再厉。”
詹子延也不傻,听出来章海岳安排他去是想提携他,帮他拓宽人脉。
他不便推脱这番好意,只能答应:“好的,章老师。”
章海岳满意地颔首:“也带上恺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