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能让我觉得踏实,只听得到雨声,其他那些嘈杂的声音都不见了。
在雨天,我也能难得的放松,想想自己身上发生过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或许靳盛阳瞎猫碰见了死耗子,恰好在一个雨天要追溯我的过往,所以,他稍微得逞了一点点。
之所以说是一点点,因为我并没有对他全盘托出,对于靳盛阳,时至今日我也依旧有所保留。
我总以为自己已经天不怕地不怕,活着就只是为了等死,但当我开口,突然发现,让我胆怯的事情还在。
我知道自己的卑劣,靳盛阳也知道,可我还是不想让他像是望一口枯井,一眼望我到底。
我要用枯草遮掩一下我肮脏的根基,美化我所有的不堪。
我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可怜的受害者,让他觉得,我今天一切的恶劣行径都该怪罪于别人。
这种行为,让我更加恶劣了。
继父确实打我,对待年幼的我,从来都不会手下留情。
但我也没那么客气,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知道应该怎么摧毁一个人。
我手腕上的疤根本就不是继父逼的,他留在我身上的疤早都被去除了,仅剩的这个,是我自己划的,那时候我还小,还没成为孤儿,我妈还没走,继父也还是继父。
我划破自己的手腕,被救出来之后,栽赃陷害给继父。
我要事情闹大,要所有人都知道他虐待我跟我妈。
但这件事并没能真的解救我,反倒,吓跑了我妈,只留下我跟他。
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们几个,都不是什么好人。
后来,一直到继父死,没人的日子是好过的。
八岁之后,我被送进福利院,性格孤僻乖张,直到成年也没人领养我。
我给靳盛阳讲我遭受的苦和难,到最后,他紧紧地攥住我的手,什么都不说,可我知道,我达成所愿了——他在心疼我。
我要的就是这个。
从小到大,没人心疼过我,我要体验被爱的感觉。
我拉过他,在雨帘后面接吻,我拉着他的手爱抚我的身体,也不管远处飞驰而过的车里会不会有陌生的目光落在我们身上。
雨一直在下,我们拥抱亲吻抚摸彼此,原本我总以为,雨天我只听得到雨声,而如今,雨声渐小,我听得最清楚的是他的喘息。
这人啊……
我以为是我掌控了他,但仔细想来,在某种程度上,是他在掌控我。
我顽劣不堪,原本只是想要戏弄他甚至是玩弄他,却一不小心,把自己也带进了泥沼里。
我不渴望爱情,不希望跟任何人发生任何情感上的羁绊,但当我们湿漉漉地回家,扒光彼此的衣服,当靳盛阳亲吻我手腕上的疤,一边问我当初疼不疼,一边让我现在疼得很时,我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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