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稀松平常的一件事,但当我看见火柴盒上面印着的字时,整个人像是被电过,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甚至失去了意识跟知觉。
这盒火柴来自我经常光顾的酒吧,在那里,我是另一副模样。
那家酒吧我去了有差不多十年。
其实很久以前我就想过,像我这样的人不应该成为任何地方的熟客,然而辗转了几家之后,唯独那里让我觉得舒服。
十年时间,我一直都保持警惕也算是安全,之前发生的一些不悦,并不是从这里引发的。
但现在看起来,危险真的降临了。
我手里攥着烟盒,离开办公室的时候,黎慕还在那里工作。
星期六,来加班的只有我跟他。
我走过他身边的时候没有多一秒钟的停留,像寻常一样,当他不存在,踱着步子离开了。
他一定是故意的。
黎慕这个人我不能说自己有多了解他,但在并不太多的接触中我能感受到他并不安分。
我到了地下停车场,坐在车里一直没动,手指用力地蹭那火柴盒上印着的字。
发现了吗?
我坐在车里想着关于这盒火柴的无数种可能,如果放在一年多以前,面对这种情况,我肯定已经乱了阵脚,但现在毕竟不是那会儿了。
没人会永远活在恐惧里,尤其是一个压抑了很久的人。
我就那么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竟然看见黎慕的车从我面前驶过。
我不确定他有没有看到我,那辆车倒是没有停留,直接开走了。
看着他离开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决定,一个跟杀了那人相比几乎需要同等决心和勇气的决定。
我回到家,换了衣服,还喝了半瓶酒。
再出门时已经是晚上,暮色四合,阴云密布。
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会落下,就像没人知道自己头上那把刀什么时候会扎下来一样。
我打车去酒吧,在晚上九点一刻推开了门。
这家酒吧的歌手又在唱那首歌,在昏黄的灯光下慵懒又妖娆。
玫瑰玫瑰最娇媚,玫瑰玫瑰最艳丽。
我进门之后目不斜视地走去吧台,手指一勾那酒保就知道我要喝什么。
酒还没送过来,身边的位置已经坐了一个人。
黎慕说:“能请你喝一杯吗?”
在酒吧,一个男人请一个女人喝酒,那么他想做的肯定不只是喝酒那么简单。
我从来不喝别人请的酒,哪个男人擅自做主买了酒给我,我都直接塞钱还回去。
黎慕跟我说话的时候,我手里正摆弄着酒吧的火柴盒,他瞄了一眼,笑着等我的回应。
很快,黎慕叫来酒保,点了杯烈酒给我,那点坏心思昭然若揭。
我点的酒跟他点的几乎同时送过来,黎慕跟我轻轻碰杯,带着不怀好意的笑说:“你的旗袍很漂亮。”
我轻声一笑,喝了一大口酒。
他喝酒的时候也一直看着我,目光落在了我的喉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