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求过了,菩萨也求过了。为什么就不显灵,我不明白,为什么就不灵了?”
玩偶怔怔地望着他,听得很认真。
男人说话时,余光一直警惕地盯着岑笙。
知道他就算精神失常,也不会伤害岁岁。岑笙索性将玩偶,放在他的掌心里。
这回岁岁没有往后缩。
回头看了一眼,确定岑笙和容冶没有丢下它离开。玩偶伸出小手,对着男人抓了抓。
精神病人身体来回摇晃,神经质地傻笑起来。挑了最细最短的小拇指,将指尖放在玩偶面前。
岁岁歪头看了他许久,轻轻亲了亲他的指尖。
用没人能听见的声音,叫了一声,‘爸爸,你找到我了。’
男人忽然开始嚎啕大哭,“我的孩子,我的岁岁啊——”
“老婆!儿子找到了。你不是一直揣着那些恐龙么,快给儿子拿过来!”
他在冰冷的病房里,冲着空气大喊大叫,一会喊老婆一会喊爸妈。
就好像找到孩子后,他失去的家人,也一并回来了。
拦住想要进来的小护士,岑笙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将好运硬币留在屋里,拉着容冶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
————
“心情不好?”
容冶俯下身,轻揉着岑笙的眉心,“你还是这样,我以为你当侦探久了,多少会麻木一些。”
“还说我,你情绪不也很低落。世间的苦难各有不同,我就算做十年、二十年,做一辈子的侦探,也是看不完的。”
岑笙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摆弄着手中的纸恐龙。
容冶沉吟半晌,“岁岁从小就喜欢恐龙?怪不得我叠了那么多动物,它只想学叠恐龙。”
岑笙没吭声。
容冶微微蹙眉,“小笙,你在想什么。”
“逼迫儿童卖.淫的那家人,判了死刑,还没执行。那几个人贩子,是无期。”
岑笙低垂着头,声音飘忽,像是在梦呓。
“哥,我觉得这样不公平。无论死刑还是无期,都太轻了。我们一点点把他们折磨死,好不好?”
两人相处五年,岑笙在见过受害者的苦难后,经常升起这类念头。
但他之前将所有杀意,都藏在包容温暖的笑容之下。这是他第一次,在容冶面前说出这种话。
容冶直觉不妙。
他捧着岑笙的脸颊,想和他好好聊聊。可在爱人抬头的瞬间,他看见一双漆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