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爷,有跟屁虫,管不管?”见离明若跟在他们后面,田不思走到古是身旁悄悄问。
“虾兵蟹将不要在意,当务之急是拿到追星剑,勿节外生枝。”
田不思得令,不再理会跟来的二人,一行人从八角门后的巷道走到一处开阔的空地,空地的另一头又是道八角门,不过通往那头的中央是一片沼泽,靠近一看,泽中填充的不是泥泞,而是剧毒的水银和王水混合后所形成的一种液体。
沼泽中的液体似锅中煮开了的水一般不停沸腾着,他们没来之前,它不知沸腾了多少个春夏秋冬。
“你,去看看。”田不思指着一个弟子。
那人使出轻功,妄图点水而飞,不料脚刚接触到水面,靴子先滋滋冒烟,紧接着他两只脚都被熔断,他失去依仗,整个人跌进沼泽中,“救我!救命啊啊啊啊!” 不消片刻,他整个身体就被液体融化,血水混着黑渣,与沼泽融为一体。
这沼泽横亘颇广,轻易不能跨越,古是四下看看,见周围空空如也,并无可当踏板之物,他遂将目光转向门下弟子,拎起弟子的后颈把他扔至沼泽中心,他飞身踩上他的背,借力跳到沼泽对岸,田不思和赵镫依样画葫芦,踩着将沉的弟子的背上了岸,又抓了最后一名弟子献祭给八角门,被剑放干血的尸体倒下,三人无情踏过尸体,终于迈进剑冢正殿。
随后跟来的离明若到达沼泽时,泽中弟子的尸体早就被腐蚀成了渣滓,她恨恨地咬牙,左顾右看,将目光放在了稚秀身上。
九尾狐挑眉:“怎么,想踩着我过去?”
离明若打消了这个念头,到底是一夜妇妻百日恩,她还没狠到这份儿上。
“哟,是在等我呢么?”
师祁芸的头从巷道里探出来,见里面就她二人,她大方走出来,几步后定在原地,给玉琳琅让出条路:“师傅请。”
后者怪异地看过来,略有窘嫌之色地盯她一眼后,走向沼泽,垂眸一扫,便看出端倪。“王水、镪水、水银,都是剧毒巨蚀的东西。”她比量着沼泽这岸到那岸的距离,心里没有把握能跃过去,抬头,上方也没有可供荡悠的绳索,百思不得解,她转头问师祁芸,“你可有法子?”
“自然。”师祁芸心道:按我的脚力,眼下自己就能跳过去。
但碍于不能暴露身份,所以她只能想别的法子。
“你的剑不用吧?”用也没折了,师祁芸抢过玉琳琅手中的剑,嘱咐她跟紧自己,先将剑鞘扔于中心,又将长剑扔在其旁,好便于脚下踩踏,人随剑飞出,剑刚接触水面,人就踩在了剑上,借力纵到了对岸。全程不过几个弹指的功夫,还是她为隐藏实力故意放慢了动作后的情形。
“你。”玉琳琅欲言又止,紧跟着飞去对岸,仙子降凡尘一般轻盈飘落在师祁芸跟前,小声斥责道,“没了佩剑,我怎么对付他们?”
美人如画,润目不已,斗笠飘扬的白纱落下,挡住她的视线,师祁芸醒转过来,暗骂自己色迷心窍,同时又心生疑惑,她怎么会被一个女子吸引得魂不守舍?对方的埋怨让她无法深想,师祁芸指了指八角门上的牌匾,笑道:“这里可是剑冢,要什么剑没有?师傅想要哪把,徒儿去抢来给你!逐星剑,怎么样?”
玉琳琅径直往门中去,“莫说大话,随我去铲除魔教妖人。”
八角门后的殿中摆放着十几口金雕玉刻的棺材,推开丧盖,棺椁之中躺的不是人尸,而是一把把千古名剑。
师祁芸捡出那把只看得见剑柄却不见剑身的长剑,凌空挥砍几下,有声无息,有影无形,应该便是承影剑了。
走到另一口棺材前,掀开,里头躺着的越王勾践用过的宝剑,即毫曹剑、巨阙剑,以及甚于前者跻身名剑前十榜的纯钧剑。
旁的棺材都被打开了,想是古是他们干的,玉琳琅走过去,棺中长剑并未缺少。专诸成功刺死王僚的鱼肠断剑;混入了莫邪的断发与指甲所铸成的莫邪干将双剑;因渔翁用之自刎以示高洁而闻名的七星龙渊剑;被汉高祖用作斩白蛇起义的赤霄剑;无坚不摧又不含杀气的仁者之剑——湛泸剑;华夏之象轩辕剑……却独独少了那把威道之剑——泰阿。
“泰阿剑不在这里!”
“难道被他们拿去了?”
二人狐疑,殿中一面墙壁里传来响动,玉琳琅耳朵动了动,问谁在那里,一掌就要拍过去,石墙机关打开,丁霄与两个同门师弟蹿了出来,一脸茫然地看着攻向自己的玉琳琅。
“师姐?你们怎么在这儿?”
玉琳琅收掌:“这话我还要问你,你们不是跟着古是么,怎么从这里出来了?”
“那入口实在太窄,我们挤不进去,本来想着等等师姐,谁知在外边发现了一处盗洞,便钻了进去,一路就走到了这里来。”
“盗洞?”玉琳琅更觉得可疑了,“既然盗洞都通向了这里,为何这些名剑都还一把不丢,莫非挖这洞的人别有居心?”
岂止是别有居心,挖这洞的怕就是逄澈师姐无疑了,师祁芸在心里想着,对方的目的,恐就是要古是一行人有来无回。
“什么味道?”
刚还不觉得,石墙一开,一股硝石木炭的味道冲进鼻腔,师祁芸手放在鼻间挥了挥,脑中一个激灵,不好,是火药!逄师姐这是要跟古是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