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玉石现下在何处?”谢于舯没瞧见伏枭扇柄上挂那玉石,心想定是被其藏起来了。
“物归原主了。”
“物归原主?据老道所知,我那掌门师兄可未曾收到你还来的碧玉。”
“谁说给他了?我是还给为挖这碧玉不眠不休日以继夜地劳作却被雇主拖欠了几载工钱而不还的矿场工匠,他们不愿意结钱,在下就受累,帮他们把欠的账填平。”
谢于舯道:“矿主欠钱,却与我们何干?你这是打着劫富济贫的旗号干藏私之事儿!”
“这话别问我,该去问你们的吕掌门,他与矿主之间的藏污纳垢利益揪扯,非是我一时半会儿就能说完的,想来你们吕掌门应该是帮了对方一个天大的忙,不然对方怎能将这如此珍贵的猫眼碧玉送与他?”
“白脸儿小贼,休坏我派掌门声誉!”江湖门派与矿场来往,此事可大可小,稍有不慎便能安个图谋不轨之罪。谢于舯抄起船上那近一丈长的船桨,末端磕在甲板,敲掉船桨那头的平木板,变作一杆木刺头的长枪,手拄着往甲板上一撑,人已纵上三楼。
敌人已近身前,那白衣盗神仍旧一派气定神闲,不慌不忙地后退几步,看似脚只动了两回,人却已经退出一丈远。
“这位姐姐,帮我拿一下。”
伏枭退至玉琳琅身旁,将铁扇上挣扎的沉渊落龙子倒入她怀中,玉琳琅并不认识这人,诧异之下伸手接住奇兽,再抬眼时,那人已经合上折扇捏在左手,右手从袖中抽出一条软鞭,折扇挡,软鞭缠,在空当儿狭小的楼船廊间,谢于舯的长枪根本施展不开,反倒被其短器克制得死死的。
玉琳琅心内惊叹,谢于舯乃纯阳派长老,拳脚功夫在江湖上也算一流,这少年既然能与他打得有来有往,看来底子非一般的硬。
“连打斗时的一举一动都那么飘逸俊美,不亏是我的意中人盗神伏枭。”楼下甲板上观望的笑嫣然眼冒桃心,托着腮痴痴盯着三楼上灵活闪避的白衣人看,时不时提醒其小心对方的突袭。
她旁边的计疏白貌似不想承认与她同出一派,默默往远挪了挪脚步。他虽不喜欢笑嫣然的花痴模样(多因像是照镜子,看见了盯着玉琳琅时的自己),却也对交手正酐的人刮目相看。
“传闻盗神的轻功登峰造极,却疏于对战,正面交斗时连一个三流之辈都打不过,今日一瞧,传闻实在是言不符实啊。”
几派中未听过这传闻的弟子这时恍然大悟,眼睛瞟向谢尘缘,心道难怪连越水涯都打不过的人居然敢去挑衅一个江湖出了名的邪魔外道,原来他早就知道这伏枭拳脚硬功夫不行,想专挑软柿子捏。
不曾想,他爷孙俩儿以为的软柿子,是一个比一个刺儿硬,一个比一个难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