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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声惊雷(2 / 2)

不怪郁昌在面对同事时,经常表现得像个阴郁的红眼病患者。看着别人一个个地爬上通天路,鲤鱼跨龙门了,反观他还是条泥坑里打转的泥鳅,个中滋味也只有自己知晓。

虽然这种毫无上升通道的工作,无法激起人的主观能动性,但临近季度汇报,郁昌也不能划水得太过明显。

回到公司以后,好不容易等到散会,郁昌整理完明日的计划,就准备下班了。

他捧着保温杯,慢条斯理地啜完一杯泡发到第四遍的铁观音——相当于沾了点茶味的白开水,视线略略往旁边一扫,敏锐地发现原来巴不得脚踩风火轮开溜的同事,此时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正窃窃私语着什么。

原本这种八卦活动,是完全没有郁昌的份的。

一天赔笑下来,他面对同事时就像被榨干油水的渣滓,干巴巴的,从不主动社交,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多多少少带着点倦怠和蔑视的味道——久而久之,同性觉得这小子特能装相,异性认为他空有一副好皮囊,性格却阴恻恻的,绣花枕头一包草,不是好相处的人。

但是,上天在关上正常社交能力的这扇门时,又给他开了一扇窃听的窗:郁昌耳力极佳,就算不用心听,那些字眼也能拼个八九不离十。

“……听说这次汇报,张总监也会来……”

“……我去,那种大牛怎么回总部了……不会是真的吧……新药这一块儿……”

张总监?张泽仁?那个据说在十年前就身家过亿的高管?

对这些远在天端的人,郁昌除了肚里冒出酸水,并不感兴趣。比起别人遥远又无参考价值的成功事迹,眼下他更惦念的,是清早散发出和好信号的郁燕。

想到这里,他心头更是火急火燎,不愿再被公司蹉跎一秒——他不再继续听下去,利索地收拾完东西,就开车去妹妹学校,高高兴兴地蹲守郁燕放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