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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0 章(2 / 2)

贺岱岳听得眼睛发亮,他咋没想到呢,褚归本来昨天想告诉贺岱岳来着,被打赌的事弄紧张了,一下忘了这茬,所幸现在也不晚。

褚归将消了毒的银针拿到里间,长栓熟练地解了衣服扣子躺上竹床,清澈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褚归,好奇之情溢于言表:“褚叔叔,猪生病了该怎么治啊?”

“同种病的病理是相似的,猪生病的治法跟人差不多,无非是根据体质调整用药罢了。”褚归满足了长栓的好奇心,“好了,别乱动,我下针了。”

留针的间隙,褚归查看了贺岱岳配的药,以及他模仿自己的病例给猪崽建立的一套档案,编号、年龄、身长、体重……列得够详细的。

眼下养殖场猪的数量不多,建个档案倒费不了多少事,问题是若以后养的猪多了,又如何处理。

“建档,一头猪一个档。”贺岱岳不怕费事,他是个有远见的人,要办好养殖场,怕费事是成不了大气的。

贺岱岳带着药和档案重回了养殖场,褚归给长栓拔了针,长期扎针,长栓细弱的身板上分布着一个个深红的小点。不间断地扎针吃药,多少成年人都觉得煎熬,长栓却一直笑呵呵的。

“谢谢褚叔叔。”接过褚归奖励的糖果,长栓慎重地揣到包里,然后低头掏了几粒花生递向褚归,“杨祖祖给我的炒花生,可香了。”

村里对爷爷往上一辈无论男女统称祖祖,长

栓口中的杨祖祖肯定是杨三爷夫妇,那么大方的杨祖祖除了他们没有别人。

褚归象征性地从长栓手掌里拿了一粒,他不缺这口吃的,自从治了王建业的夜盲症,对方一个星期往卫生所送了两次东西了,一次是山里采的板栗,一次是打了霜的拐枣。

拐枣不是栆,形似佛文里的万字符,新鲜吃着发涩,打了霜皱巴了嚼着才甜,有一定的药用价值,褚归留了一半,另一半转送杨三爷泡酒了,好巧不巧,杨三爷塞了他一兜跟长栓同款的炒花生。

炒花生的内瓤是红皮的,褚归搓了表皮,吃掉炒得微褐的花生仁,是很香,像极了安书兰的手艺。

嚼着炒花生,褚归心中忽然有了决定,他要回褚正清他们身边过年。

中午饭后,褚归低声告知了贺岱岳他的决定。

“我明天陪你到县里买票。”让褚归回去过年是贺岱岳主动提的,褚归的回答亦在他的意料之中。

“你傻了,我连爷爷他们在哪过年都不知道,买啥票?”褚归拉过贺岱岳的手,五指嵌入他的指缝,“过个年而已,很快的。”

贺岱岳闻言静默了半晌,许久方沉闷地嗯了一声。

既是要走,自当少不了提前跟褚正清他们取得联系,确认双方碰头的地点,褚归不记得上辈子巡诊的专家队是否返京过年,明日周天,他要赴郭书记的宴请,正好到公社给韩永康拍个电报问问。

郭书记办的是家宴,请的是褚归一人,专门答谢他治好了郭母的白内障。虽然郭母尚未痊愈,但按目前的趋势,总有一天能恢复如初。

面对郭书记的敬酒,褚归浅饮了几杯,若非郭书记的维护,贺岱岳带领村里人打野猪的事没那么容易翻篇,况且褚归与贺岱岳的计划不止一个养殖场,到时候少不了要麻烦郭书记。

不过也多亏了郭书记为人正直,褚归上辈子是个宁折不弯的硬骨头,哪怕受尽了世道的苦,重活一遭,也做不到对奸诈之人阿谀奉承。

酒过三巡,褚归察觉到了醉意,他喝光了杯底的残酒,手盖着杯口,向郭书记坦言自己酒量欠佳,不能再喝了。

“那吃菜,吃菜。”郭书记笑容爽朗,没有继续强求。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郭书记的酒后劲大,褚归喝了解酒茶不管用,出了公社经山风一吹,脑袋晕得人飘忽忽的,脚步走得东倒西歪,险些一脚踩山沟沟里。

醉了醉了,褚归甩甩脑袋,撑着树站住,走是走不了的,只有老老实实待着等贺岱岳来接了。

贺岱岳找到人时褚归正坐在树下编狗尾巴草,草籽撒了一身,平日里多风光霁月的一个人,这会儿L举着团乱糟糟的草团,非说他编的是兔子。他醉得不是很彻底,神志保留了五分清醒,屁股底下垫着枯草,没直接坐泥地上。

“好看。”贺岱岳真诚地夸赞,他把褚归送的草兔子收拢到衣服内袋,将人从地上拉起来,轻轻拍掉他身上的草屑。

褚归爬上贺岱岳的后背,双手搭着他的肩膀:“下次给你编小狗。”

“好。”贺岱岳搂着褚归的腿弯,褚归在他耳边东一句西一句地说着,声音缓缓低至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