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褚归扶住刘成,“毛毛躁躁的,看着路。”
“褚医生!”刘成的焦急顿时变成了惊喜,“太好了,我正要去找你呢!”
刘成拉着褚归往卫生所里走,说刚刚所里来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陪同的家属说他上山打野猪被野猪拱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刘成讲得太细,褚归进了卫生所他还没到正题。
“让让让让,褚医生来了!”刘成挥赶着围住伤者的众人,“我一出门就遇到褚医生了。”
刘成的后一句话是解释给田勇听的,病床上的伤者双目紧闭,田勇手上沾着血污,大冬天的额头滚着冷汗,见到褚归立马露出了一副得救了的表情。
“伤者小腿、手臂、肋骨多处骨折。”田勇眉头拧紧,情况非常不容乐观,四肢的骨折不致命,但他怀疑伤者断裂的肋骨很可能戳进了肺部,他医术有限,处理不了如此严重的症状。
曾所长稳住了伤者的生命体征,建议家属把伤者送到县卫生院做手术,结果一个卫生员嘴快,说有抓药的病人在食品站那边看到了禇归。
如今的禇归于青山公社的人而言(),地位远高于县卫生院?()?『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有禇归救命,送什么卫生院啊!
曾所长原不想牵扯禇归,伤者能否活着到县卫生院尚且是个未知数,无奈伤者家属百般哭求曾所长派人把禇归找来,于是便有了刘成跑出卫生所的一幕。
天冷,伤者盖着卫生所的被子,褚归掀开,露出伤者身体,大敞的棉袄下是淤肿的胸膛,胸膛的右侧方有一个不自然凹陷,伴随着伤者的呼吸微微起伏,难怪田勇会怀疑断裂的肋骨戳进了伤者肺部。
伤者应是与野猪正面相遇,被撞飞后摔倒在了地上,身体各部位均有擦伤,褚归揭起伤者的嘴唇,牙齿残留着血迹:“他吐了多少血,有见组织碎片吗?”
“我……我不清楚。”伤者到了卫生所,几个一起上山的人全找借口溜了个没影,女人白着脸摇头,虚弱得仿佛随时会晕过去。
虚弱的脉搏与发青的脸色彰显了伤者的形势危急,褚归给出了与曾所长同样的建议,必须尽快送卫生院做手术,否则凶多吉少。
“不能在这里做手术吗?”女人希冀地看着褚归,“褚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家男人吧,我跪下给你磕头了!”
褚归连忙把女人搀扶起来,他理解普通人对医疗常识的缺乏:“做手术要专门的手术室和工具,卫生所不具备做手术的条件。把他送县卫生院,我陪你们同去。”
“县卫生院做手术要花多少钱啊?”女人抹着眼泪,丈夫是家里的顶梁柱,因为家里穷,他才冒险上山打野猪,谁料人好好的上了山,下午就成了这样,早知如此她说什么都不会同意他去的。
县卫生院那种地方的费用,她哪付得起。
女人哭着喊穷,禇归说了陪他们同去卫生院不够,是想赖着他付医疗费吗?
钱玲看不过去了,她是在卫生院经历过大场面的人,硬着心肠冷冷开口:“你男人不动手术死路一条,你继续哭吧,不去卫生院,等着直接给他办丧事。”
“咋说话呢!”田勇拽了一下钱玲,好声好气地劝女人,“人活着比钱重要,你男人年轻,治好了什么钱挣不回来?你们有孩子吧,难道你想孩子小小年纪没了爸吗?听褚医生的,赶紧送卫生院,别犹豫了。”
“好,好,去卫生院。”提到孩子,女人重拾了力量,她擦掉眼泪站直身体,颤抖着手掏出荷包里所有的钱塞到边上另一个男人的手里,“大哥,麻烦你帮我送满田到卫生院,我回家找人借钱,顺便把孩子送到娘家请我妈带着。”
男人是伤者的亲大哥,他们父母皆过世了,家里没老人带孩子,他把钱收好,叫女人放心:“我跟你嫂子攒的钱在你嫂子手里,你莫慌,满田不会有事的。你记得找跟满田一起上山那几家人要钱,满田受伤他们也有责任。”
“嗯。”女人最后看了一眼丈夫,红着眼睛走了,丈夫倒下,该她撑起家里的一片天了。
曾所长叫人套了牛车,褚归指挥着伤者的大哥与邻居把人平稳地抬到车板上。
四肢的骨折处做了固定,褚归紧跟着牛车,和伤者的头部齐平,以便时刻观察伤者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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