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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0 章 最好时机(2 / 2)

一下子失去两个劳动力,家里实在是元气大伤,好在,当时家里还有个六岁大,已经立住的侄子,再加上父亲还在壮年,而自己又在制陶上有那么几分天赋,凭借着经营装饰类陶器,也勉强站稳了脚跟,甚至随着侄子越长越大,高家的生意也开始蒸蒸日上起来。

而高家急转直下的变化,是在去年,她那侄子因为烧窑时不慎被火烫伤,伤口溃烂而死,只留下一个女儿开始。

看高家陶坊老的老,小的小,只有一个成年女人支撑,本县其它陶坊全都想要将高家占据的市场份额吞并,各种高价挖人。

好在,做手艺的在这方面都有所防备,调配釉料的秘方都在高真和高父手里,挖人还能应对,但面对各种无下限的商业竞争,高真支撑起来实在是困难,更糟糕的是,前夫也开始趁机图谋高家的产业——

他想要让高真生个孩子过继给高真大哥,明面上是这么说,可实际上,已经将高家陶坊视为囊中之物,就等着拿到手了。

识破对方丑恶嘴脸的高真和高父自然是不愿意,而高家陶坊的许恭抓到了机会,开始逢迎拍马,表现出一副极为忠心,势必于高家陶坊共存亡的姿态,又忽悠了高家陶工一起支持着高真离了婚。

但,离婚后,事情不仅没有更好,反而变得更坏起来,之前周围人看着高家还有这么个强势的姻亲,只是拿钱挖人而已,但现在一看就剩下几个陶工——那更得可劲儿欺负,什么高价抢柴、夜里砸陶、偷偷往炉火里加水的事情全干出来了。

其实竞争对手能干成功这些事情,除了他们的法子阴损,还和高陶坊内部失控有一些关系,用高真的话来说,就是高家的陶工的人心全散了,怎么聚都聚不起来,更不要说在这些事情上出力防备。

在这样的情况下,无论是高父还

是高真,都觉着应该是高家缺了个男人支撑的缘故,于是,父女两人看上了忠诚可靠的许恭。

而当时许恭的确有一些用处,比如这结交来的曲侠,成功让高家免受了不少骚扰,但随着时间,许恭同样是逐渐将高家陶坊视为己有,开始摆起来大爷的款,并生出了争权夺利的心思,把陶坊搞的乌烟瘴气。

将事情梳理完的韩盈无奈的摇了摇头。

果然,事情如她想的那样更加复杂些,许恭的前恭后据只是表象,更深层的原因,还是高家露出了疲态、弱态,同时还真没有守护这些财产的能力!

许恭和前夫,不过是最直观的伤害高家,但其他陶坊的所作所为也不曾隐形,没有为人处事能力的高真,怎么可能守得住陶坊?

韩盈不觉着高真为错,如果弱就是错了,那她这个面对县令、面对郡守的弱者,岂不是更错的离谱,但这真的是一个无奈而又恐怖的现实——从古至今就没停止过的弱肉强食。

社会的资源就这么多,你多占了一点,我就少吃一点,你占不住的时候,我凭什么不去抢?

现代开家族公司的,照样一堆父母因病退下来,儿女能力不足,结果被各种‘叔叔’‘伯伯’坑出一脸血的,至于趁你病要你命的争斗更是从未停止,唯一的区别,便是现代惨烈程度更小,而人总归有国家兜个底,还能活下去的。

而古代,没有国家托底,便是真正的敲骨吸髓了。

做为奢侈品的瓷器极其暴利,设置的地点又是在乡下,靠高真一个人很难撑住——且不论搭建个瓷器坊各类事务都多么繁琐,就瓷器做出来之后,真不会偷盗成风么?

韩盈看不出高真有能管住这种事情的能力,她连许恭这样的赘婿都控制不住。

现实挺让人遗憾,高真不是她所想的那个雷厉风行,颇有手腕的女商人,她连左仪的能力都做不到,不过,世上哪有那么多适合她的完美属下和合作者,高真看起来不过一十来岁,还算年轻,可以调教。

“我要是说世态炎凉,恶人真多,不过是让你心里舒坦两分。”

这么想着,韩盈继续说道:“若刚才我是你,那我不会对着客人讲价,也不会和许恭争执,而是和那几个陶工数这样会亏多少钱。”

听韩盈这么说的高真刚开始还有些蒙,可没过几分钟,她便立刻回过味来。

是了,说到底,这是高家的作坊,而釉料的配方掌握在她和父亲的手中,许恭又是赘婿,在如今赘婿等同于奴仆的时代,对方根本没有法理上压制她的资格,能这么嚣张,不就是凭借着和曲侠称兄道弟,又拉拢了那四个陶工吗?

可他拉拢这些人,全是靠高家的积蓄,这些小人又怎么会不知道,高家陶坊一旦倒下,他们就再没有收益和现在的大鱼大肉了!

毕竟,今年的生意都不好做,哪个陶坊还会收四个没有独门技艺的陶工?

而刚才,许恭为了夺权,已经表现的毫不在意高家陶坊能否存亡,也就是说,刚才不管是不是月女,能不能成这单生意的,她都可以借此来争取陶工们的支持,将他们的利益和陶坊,和高家绑在一起,反过来压制许恭,只是——

她意识到的内容太浅,说的话也太蠢,光想着制止对方,生怕对方签下这单生意。

这让她错过了拉拢陶工的最好时机。

面对韩盈的提点,回过味儿来的高真苦涩的说道:

“是我没什么手腕,不然也不至于落到这样的地步,我大约只适合做做陶器,月女您要是愿意,给我个糊口的事做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