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觉得太过安静，没有回应显得过分冷淡，他点头。

“你的情况很特殊，想要离开组织会稍微有点麻烦，所以如果决定离开，就要尽早地进行计划。”

“原来你知道要计划，”她无比的憎恶着他此刻的毫无波澜，冷淡地反驳，“为什么那个时候又不知道了。”

这算什么？

付出的人死掉，接受的人根本没当一回事，听上去就像是一个一厢情愿的笑话。

“明美小姐还在组织，如果你先离开，她的情况就有些危险。”赤井秀一恍若未闻，继续陈述计划初设，“所以最好是先想办法把明美小姐从组织的控制下救出来，再同步将你带离组织，这样可以将风险控制到最小。”

“同步？你一个人做得到？”

“当然不，”赤井秀一的回答终于对上了频道，“FBI在日本和美国的两方力量会同时活

动，尽可能保证任务的成功率。”

宫野志保哦了一声：“是因为比起理奈，一个身体已经到强弩之末的普通人，一个还没来得及接触组织核心，提供不了太多有效帮助的人，相比之下宫野志保这个研究天才对FBI有利用价值吗？所以更值得你们耗费心力，制定计划？”

她肆无忌惮地释放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哪怕对方今天决议把她留在这里。

可如果什么都不说，今天来的这一趟就将毫无意义。

明明都已经自顾不暇了，可最后居然还跑回去救人，真是……无可救药的笨蛋啊！

“答不上来吗？”宫野志保说，“很正常，说到底，你和Gin又有什么区别？”

这句质问的攻击性实在太强了，甚至到了侮辱的程度，赤井秀一终于将看向窗外的视线转到了她身上，那双绿色的眼睛里装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极度的平静之下，什么也没有。

“宫野，她已经死了。”

他第三次重复。

沉默的，郁结的，冰冷的。

“但你们还活着。”

听上去简直像是可怕的诅咒一样。

“……我不明白啊，我真的一点都不明白，”宫野志保抱着双臂，言语轻慢地嘲讽，“很奇怪吧，就算知道你是fbi又怎么样呢，就算是fbi也不是绝对正义的存在，又不像猪肉上贴的防疫标志，只要有就代表检疫过关。”

更何况立场天生相悖。

“我实在是不懂，她为什么要那么信任你。”

这场会面最后不快而散。

“我只有一个要求。”宫野志保说，“保证我姐姐的安全，早点把她救出来，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担心。”

“你呢？”

“放心好了，”她冷笑，“你们想要的资料，我会想办法传给你们，不会违约的。”

至于她自己。

“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是绝路，面前永远有路可走，不要那么轻易就随波逐流，放弃心里真正的愿望，适当向现实妥协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

理奈对她这么说。

“就算你是坏人，也有资格得到公正的评判。”

我配吗？

她想。

理奈是代替姐姐死掉的，如果没有理奈，姐姐也许会顺着当初的那条路继续走下去，理奈取代了姐姐原本的身份，也就承担了姐姐原本的命运。

只要想到这件事就忍不住颤抖起来，为了失去的痛苦，也为那一丝无法自我欺骗的庆幸而感到浓浓的自厌。

是自己把她推向深渊的。

“抱歉……”

流水声掩盖了低声的哽咽。

【理奈，你说得没错，赤井秀一虽然确实是个烂人，但他也确实想要帮助我逃离组织，也许这会是我最接近梦想实现的时刻吧，可我最后还是没有听你的建议。

比起赤井秀一，我才是那个更该死的人。】

信息发送。

删除。

一切又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了。

手机嗡地响起。

从日本发来的调查结果，有关于那天宫野志保在他面前多次提到过的一个名字。

【理奈】

很有可能就是赤井觉的真实姓名。

赤井秀一点开调查报告。

他迅速浏览，目光忽然定格在“年龄”那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