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里,午后阳光透过法式奶白纱帘,填满室内。
沈悬摇椅,ipad和瓜子,悠闲看自家网络热闹,如果忽略掉点滴,一切可能更美好。
沈家两个赌鬼现眼包,和虾湾道被拆游艇,同在热搜上。
沈悬看着自己的杰作,逐一点赞。
沈涵满脸恐慌地跑进来,坐在地毯上:“大哥,我昨晚是不是被大渣下药了?我信用卡突然不能用了,你看……”
他紧张地拿着手机比划。
沈悬让ipad躺在胸口,和颜悦色摸着他的脑袋:“你的信用卡,不止现在不能用,以后都不能用了。”
沈涵大惊:“不是吧大哥!只能用现金很麻烦的!”
沈悬继续拍他的松花蛋脑袋:“以后,你连现金都不会有。”
沈涵突然反应过来,赶紧翻手机银行,然后眼前一黑。
他的小钱钱都飞走了!五张卡,总资产只剩五块八毛六!
“大哥~大哥~!”沈涵惊得眼神涣散,“大哥,这叫我以后怎么出门?”
“嗯……看你表现了。”沈悬从居家外套里,掏出三百块,“早晚报道,三顿饭都在家吃,帮阿叔浇花,伺候沈八哥、沈金条、沈绝美,接送沈瑜上下学。”
他扬扬手中钞票:“做点让我高兴的事,或者出去要饭。”
沈涵眉角、下巴都贴着创可贴,鼓着腮帮子赌气:“我去要饭!”
“好,有骨气,不愧是我弟弟。”沈悬手伸到椅子下面,摸啊摸,终于摸出个破碗,送到沈涵面前,吹吹灰,“大哥都给你准备好了,去吧。”
沈涵端着边缘稀碎的青花小碗,开始怀念被关在屋里念经的日子。
正好,博叔走进来,拿单子让沈悬签字。
沈涵伸长脖子看:“兔兔城堡,八万块!八万块?沈八哥这个吃钱拉屎的货!这么贵?!”
博叔笑眯眯看着他:“三少一会去看看,八哥的城堡可好看了,沈先生亲自挑的。”
沈涵:“……”
沈悬爽快签单:“八哥喜欢就好。”
“大哥,我也要!我跟沈八哥一个待遇就行。”沈涵骨头只硬了一秒
沈悬轻掀眼皮:“八哥能生五只小兔子,你能吗?”
沈涵捂脸,他这辈子能生的大概只剩结石了。
然后沈悬就不理他了,继续看网络洋相。
沈涵耷拉着脑袋,手指头爬到他的口袋边缘:“那、那你先把今天早上的账,给我结了吧。”
沈悬歪头看他:“不要饭去啦?”
沈涵捏手指,不好意思道:“可能在这里,要得更多。”
沈悬撇开脸偷笑,抽出三百块递给他:“去给八哥的城堡里铺草。”
“大哥,我先出趟门,马上就回来。”沈涵跳起来就跑。
沈悬喊住他:“家里的车,你的车,从今天开始,你都不能用。”
“大哥!咱们住的可是半山!”
沈涵站门口,手舞足蹈地比划。
沈悬吧嗒、吧嗒嗑瓜子:“博叔那里有自行车。”
“来不及了。”沈涵关门跑路。
沈悬知道他急着去送陈凉水。
昨晚,后面的事不方便带着陈凉水,就叫保镖先行将人安置。
今天早上,他叫沈泉去道谢,可惜人家什么都不要,就急着过海回家。
沈泉办事仔细,找人查到账户,打了十万块钱过去。
也不敢打太多钱,一来不知账户安全度,二是怕给他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十万块,刚刚好。
粗略调查下来,陈凉水身份背景复杂,在港城一直从事擦边灰色工作。
沈悬暂时不愿意沈涵和他过多接触,因此并未挽留。
最重要的是,沈涵玩心太重,爱情在他的世界里,存在感太低。
在他没有学会尊重别人的感情之前,依旧是个讨人嫌的人渣。
……
沈涵兜里装着三百块,骑着自行车低飞下山。
他和陈凉水约好,傍晚在八街码头见面,那里坐船去港城又便宜又近。
在那之前,沈涵想买个礼物给他。
本来都选好了,一只叫“茵姬”的克什米尔蓝发卡,十二万,奈何卡被冻结,无法支付。
沈涵下山,又骑了五公里,才找到一家典当行。
他汗流浃背冲进去,解下手表:“来,看看这个。”
那是一只叫“白鲨”的裸芯表,造型浮夸,价值不菲。
恰巧,这是毗邻奥莱的一家小典当行,以奢侈品、首饰、名表为主。
店长识货,一眼认出市价四十万的名表。
而且客人很急,能杀个好价钱。
他赶紧叫人端茶倒水,戴上手套,捧着手表去后台最终鉴定。
三月的海城,天气变幻莫测,昨天还冷风嗖嗖,今天就是艳阳高照。
沈涵从半山骑车到这里,汗顺着脖颈往下淌,累得跟狗一样。
不一会,店长原封不动,将表原路奉还。
“什么意思?”沈涵指着表。
店长顶着一脸便秘脸:“请问您是沈涵,沈先生吗?”
“嗯,怎么了?”沈涵茫然。
这种名表销量不大,每个购买人品牌都有记录。
店长点头哈腰:“我们刚接到消息,您的物品都不能收,不止我们家,全海城可能没店敢收您的私人物品啊。”
沈涵抓头,大哥把他封杀了!
他垂头丧气走出典当行,站在明媚日光里,浑身上下就剩三百块,和一辆借来的,老旧破山地自行车。
活二十多年,就没这么落魄过!
沈涵低着头,两手插兜儿,泄愤似的狠踢一颗小石子。
小石头旋起一道弧线,“啪”打到车座子上,弹飞老远。
寸劲儿让山地车颤巍巍摇
晃(),
“”?()?[()]『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摔在马路牙子上。
沈涵惊恐,跑过去手忙脚乱扶起来查看。
这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里都响的破车,可是他唯一的交通工具。
摔坏了,那得腿儿着去八街港,变成蜈蚣都得累死他!
“WTF!”沈涵骑上车,撅着屁股往前蹬。
最后,他在一家不出名的精品店,买到个跟“茵姬”有三分相似的蓝发卡。
原价五百八十八,打折后三百二十八。
沈涵死磨硬泡,终于三百整拿下!
从半山骑到八街,腿肚子都骑抽筋儿,沈涵觉得明年他能参加铁人三项!
玩命骑到地方,他还是迟到了。
八街港是海城最老的码头,如今只做去港城的人货摆渡。
这里又破又挤,发船的时候,人也不排队,大包小包,乌泱泱一堆人,把唯一的检票口堵得水泄不通。
沈涵在人群里乱窜,被蛇皮袋子,饲料桶,上砸头下敲腿。
好在他个子高,很快在汹涌人群里,看见陈凉水的身影。
陈凉水苦等不到沈涵,已过检票口,又不甘心,没上船,就趴在隔离栏杆上向外张望。
“陈凉水——”沈涵奋力掏出发卡,高高举起。
陈凉水循声而去,在浪一样的人群中,看到高出半头的沈涵,他被前后左右的行李挤得乱晃。
“沈三!沈涵!”他踩上栏杆,从里面探出身体,挥舞着手臂。
陈凉水今天还是女装打扮,穿一身JK制服,豆灰色衬衫,墨水绿压边小西装,同色系格子百褶裙,挎了一只小小的三丽鸥布丁狗手机包。
他今天戴着黑色假发,是很有个性的公主切,利落的边缘线,将他的脸型封在里面,只有巴掌大。
沈涵挤过去的同时,陈凉水也踩着栏杆翻过来。
他穿着圆头娃娃鞋,有点不方便,最后是沈涵掐着腰,把他抱过栏杆。
检票口的保安大叔,哐哐敲着栏杆警告他们。
这时,大部队已通过检票口,压力骤然减小,身边人流包围圈也逐渐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