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机门送去的消息?”
“应该是。朱载垣就是那个‘不可说’的人。他们知道已然无法阻止你的行动,也明白朱载垣得到大明国运后,必然成长起来,就要想办法彻底杀了你……
要你,即使将来,再有一次时空倒流,也不复存在,间接要朱载垣无法出生。”
“他们如何确定,朱载垣就是?”
文老先生叹气:“天机门门主的演算功力不低于你。绯衣门主得到的消息,应该是对的。青衫客审讯卖花女,也是证实这一点……徐景珩,你早有猜测,是不是?”
徐景珩眼睛微合,过长的眼睫毛遮住他的情绪,声音里也是没有起伏。
“山门里面,有重生的人,也有其他时空穿越来的人……”
“时空大乱,各种重生、穿越不断。你上辈子去世早,朱载垣……这辈子你要出事,他还会故技重施。章怀秀的记忆里,你在正德年间早夭,他也很在意。”
“……孩子的心思。”
“孩子的心思,最可怕。”文老先生一点也不敢放松,“孩子的心思最通透,加上逆天的功夫,更有无穷潜力,常人没有的坚毅。”
“……”
“我知道你的推算都是死局,可就因为是死局,才有‘一线生机’。难道你要在天有灵,看着朱载垣再次屠戮上下三十界?”
“……”
徐景珩站成一个冰雕,一朵夕阳下的雪片。
“……他只是一个孩子。”他的声音艰难,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维护。
文老先生不由地憋气。
“孔子说:人莫知其子之恶,莫知其苗之硕。徐景珩,你是不是养着朱载垣当自己孩子,看不到他的一身血腥气?”
“……”
“几十界,多少无名魂魄投胎,你看天道把哪个归为‘逆天之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说的是:天地看待万物生灵一样,一切随其自然发展。这是无情,也是最大的有情,此方天道,何苦对朱载垣死追不舍?”
“‘祂’太闲?”
“!!!”
文老先生心头一哽。
奈何比耐心,文老先生比不过徐景珩,硬是忍住他浑身的臭毛病,细细地分析。
“一个时空里,你早夭。一个时空里,你没有早夭,不问红尘,没有下山。一个时空里,你没有早夭,因为朱载垣投胎,下山……
“你明知道,以你的资质成仙可期,此界也已然不适合你,可你还是故意受伤,压制修为回来大明。
我相信你是为了大明,可是你既然脱离红尘,就不能再回来。其他几界因你造成的伤亡不说,你知道你这一回来,改变多少大明人的命运?”
文老先生的话刀子一般,扎在徐景珩的心里,血淋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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