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末的夜空水洗一般,繁星闪烁其上,好似人去世后的灵魂,好似皇上黑亮的大眼睛。
皇上第二天醒来,奇怪自己居然睡得这么好,还做了好梦。发现徐景珩还在睡,明显的脸色苍白一夜没睡好的样子,气啊。
输送内力,要他脸色好看一点儿,更气。悄悄地洗漱穿衣出去一看,果然,一个个的,都说昨儿个指挥使吹得曲子,真好,睡得特好!
皇上不想搭理任何一个,打拳背书用过早膳,自个儿继续去瀑布锻炼。
坚持两个刻时,紧接着就是熟悉的疲惫,站立不稳,身体发热,双腿生力……再次稳如磐石。不同于,每次突破身体极限后的兴奋和颤栗,疲倦和狼狈,领悟内力和身体融合的关窍后,皇上不再有疲倦,也不再有兴奋。
精神更好,脑袋更清晰,但也更平静。
当然,他又要应对“祂”的雷劈。
水与雷电共生,在电闪雷鸣的时候,如果人被水淋湿,或者在水中,就等于告诉老天爷“快来劈我”。皇上只能老办法,倒卷瀑布,要水和雷电直接亲近。
一连五天,皇上在离开安顺,离开贵州去湖广之前,除了处理政务,视察地方,一有空就一直坚持不懈地锻炼,一次次地累极,一次次地突破身体极限,一次次地感受身体的蜕变……一次次地熬过那挖骨疗伤一般的药浴。
皇上的忍耐力惊人、多大的苦头也能忍住。皇上不要听徐景珩的“提醒”。徐景珩若不能从六成机会里活下来,捅破了这天,天地殉葬又如何?皇上只做自己开心的事情。
秋天里,皇上关注徐景珩的身体情况,生怕他受不住冬天的来临。
一路视察贵州的州府、大小学院、各段卫所,和各族父老乡亲说话,唱歌跳舞……重点关注“诸卫错布于州县,千屯遍列于原野”的情况,忙、忙、除了忙就是忙。
贵州山多贫困,远离中原,道路不通,通也没办法,强龙不压地头蛇。卫所的将士势力单薄,只能依靠土司存活,土司……皇上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改土归流更不能急切。除了加速修路办学之外,他只能尽可能地解决土地兼并,给当地人一个希望。
“这里活不下去,可以出去大山,另找活路。”皇上希望,大明人,都活得有一个奔头。可是卫所的将士们反过来个安慰皇上:“皇上,只要大明好好的,我们就好好的,土司、土官、流官,任何一个都不会亏待我们。”
皇上只点小脑袋,不说话。
文老先生趁机教导:“皇上啊,你可不能有‘人间不值得’的想法。”皇上一耳朵听,一耳朵出。
徐景珩因为皇上这“愈加叛逆”的小模样,无可奈何,又更是心疼。
大队人马在十一月初感到湖广武昌,因为大明第一个工科学院的重要性,一致决定在湖广过春节。
湖广的道路建设、官学建设比其他地方还红火,可能是这里土地改革彻底的原因。皇上来到武昌的时候,桂萼和张璁都已经回京,只有刘成学在工科学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