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常说,宣大方向防范蒙古部落,蓟辽方向防范辽东。宣府、大同的作用等同于国之咽喉,两镇失则国亡的地步。”
“这次大同出事,需要先生出京一趟了。”
王守仁一惊,视线一转看向这八风不动的指挥使,心里头惊涛骇浪,一出口,却是问道:“指挥使缘何称呼下官‘先生’?”
指挥使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丝丝尊重,透出一丝丝真心:“先生是皇上的老师,自当称呼‘先生’。”
如此这般自然又理所当然的话,宛若一个叔伯亲人面对家里小侄子的老师。
王守仁心里一震,却是迎着指挥使的眼睛,不躲不避。
他要看清楚,指挥使这美丽皮囊下,到底有没有一颗“叔伯亲人”的真心。
指挥使徐景珩目光平静,坦坦然然,似乎还挺欣赏他对皇上的一片忠心。
只有两个人呼吸声的寂静中,王守仁眼皮微微低垂,声音低哑的好似从地底发出。
“下官谢指挥使信赖。”
“今年,大明不能和北元动兵。”
短短两句话,一句认可,一句担忧。徐景珩自然听得懂。
“今年,大明没有粮草自然不能动兵。如今北元统一,达延汗大权在握,精兵强将……可是大明要准备起来。先生也知道,张文锦经过此事,纵使是‘好心办坏事’,也不能继续呆在大同。”
王守仁不相让:“可以破格提拔大同按察使蔡天佑,做大同巡抚。蔡天佑有怀柔手段,也有孤勇办事。”
徐景珩抬眼皮看一眼王守仁:“破格提拔按察使蔡天佑,可以。大同总兵和镇守太监,都会换人,先生都可以推荐。先生不舍得离开皇上,大家~~都明白。
只是,提议先生出京,也是必然……”
他一个停顿又一个停顿,王守仁听得要砍人,眼睛一睁开,眼冒杀气。徐景珩一挑眉,人朝躺椅上一靠,一副安静等他说话的开明模样。
皮肤白皙红润,眼波风流慵懒,艳光晃得人瞎眼……王守仁看得眼里杀气更甚,浑身紧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