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细细地品完一口六安茶,放下茶盏,一开口,慢吞吞的。
“这个事情,我知道了。你放心就是。”
江斌没想到太皇太后这么好说话,还没来得及谢恩,听到后半句。
“但是江斌,你手下的人,你要管好了。你总要,给自己百年后,积善行德一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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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面色慈悲,声音里充满“佛门慈悲”。
可是对于江斌这样的“非全乎人”来说,对“下辈子”的执着,不是全乎人,不能理解万分之一,更何况太皇太后?
一瞬间,江斌的眼前又是那少年的自己被卖进宫做太监的情形,牙齿咬舌头出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忙不迭地发誓磕头,脑袋和地砖一碰“哐当哐当”响。
“太皇太后放心。奴婢一定管好他们。奴婢要管不好他们,奴婢死也不是一个全乎人!”
江斌发了狠,额头红红的,眼睛红红的,恶狼一般。
这要是平时,下面的人贪污一些银子贪就贪了,谁能不贪?
他自己也贪,太皇太后也知道他贪。可贪和贪不一样,运气和运气不一样。运气不好闹出来这么大的事情,将士战死,百姓遭殃,文臣跳出来唾沫横飞的,他自己都差点儿位置不保,他还能护着谁?
太皇太后对他的态度满意,江斌在这两年的朝贡贸易里贪污不少,可他也实打实地给皇家和朝廷赚了不少银子。
他对皇家忠心耿耿。
太皇太后第二天就亲自出面,犯事儿的宁波市舶司的几位太监论罪,此事到此为止——
文臣们愤怒跳脚。
宦官们惹出来这么大的乱子,事情就这样过去了?!群情激奋,然其他人也就背后咒骂几句,夏言的好友张璁,冒死闯到杨廷和的府里,要论一个是非曲直。
“阁老请容下官说一言再知罪。下官不明白。自古以来,哪有宦官当政?昔年永乐皇帝教授宦官们识字学武,其初衷乃是要他们协助皇帝处理日常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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