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看上去有些惊慌。
寂宵子云淡风轻道:“这孩子,交给你了。”
班吟愈发懵然,抱着孩子手足无措。
离贞心想道,若是要养婴儿,好歹也找位经验之士,交给一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算什么道理。
她腹诽着,忽又想到,做出这无理举动的,可不就是她自己么!
寂宵子就要转身回宫,班吟也顾不得奇怪,忙问道:“掌门,请问这孩子从哪里来?叫什么名?”
寂宵子微微侧回小半张脸。“路边捡来的孤儿,焉知他出身几何,又唤何名。”
她顿了一顿,“便叫阿焉吧。”
离贞脑中忽就如巨石落海般猛地一震,浪潮绵延不绝。
梦境没入白光,一切轮廓淡去,画面再现时,仿佛已过了几个年头。
剑骨山还是那副模样,正逢秋日,叶落昏黄。
外门弟子们有些正随内门修炼,有些仍在扫叶挑水,打理着山内杂事。
年轻的姑娘正抱着草药往医药房走去,忽然一个矮小的身影俯冲而下,直直撞在了女修身上。
女修惊呼一声,药材散落一地,她扶着脑袋愠怒地斥道:“又是你这小兔崽子,怎么总是莽莽撞撞!”
离贞定睛一看,是名五六岁的男孩。
她心思微动,这……是那名婴儿么?
男孩也被撞得摔倒在地,他仿佛没听到女修的训斥似的,僵着一张脸默不作声地将滚落的柴火捡回怀中,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孩子!”女修气得胸脯直鼓,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嘟囔着走开。
离贞跟着男孩走到了后厨,看着他用抱来的柴火换到一小块碎玄晶,然后面无表情地收到怀中。
他站在院里发呆。
离贞看清了他的脸,肌肤冷白、精雕细琢,浅棕的眸子如同玉髓,小小年纪却有说不出的冷峻深沉。
“阿焉——我就知道你在这儿!”班吟提着裙子快步走了过来。
男孩侧过头去看她,僵硬得像块木头一样。
班吟嗔怪似的拍了下他的肩膀,道:“听说你今天又冲撞了一位师姐,我怎么交代你的?待人要谦逊有礼,犯错要立刻道歉,你如今还小,以后,还指不定得罪多少人。”
离贞心道班吟便是个泼辣性子,自己尚不知何为谦逊,却要教导别人,教出个叛逆的小祖宗来。
男孩面不改色地收回了目光,浑不在意。
班吟气闷又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说你多少次,都当耳旁风。”
片刻后,她摸了摸男孩的脑袋。“罢了,走,带你去尝盛宴。”
外门弟子们正在饭堂外办宴席,庆贺一些同僚晋升内门子弟。
“给,专门给你烧的,你不是最爱吃鱼吗?”班吟给阿焉递来了一串烤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