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前夕,安亦接到了夏可的电话,她失恋了,从大学时期就在一起的男朋友,相恋八年的男朋友,用一句两个人已经没有感情了结束了这段长跑。
夏可和她说的时候情绪看起来还算稳定,但安亦觉得夏可没有她表现的那么淡定,八年就算养个宠物也不可能一点感情也没有,她越表现地平静她反而越担心她。
正好马上端午,安亦确定夏可不回家后,决定去一趟A市。她本来打算和许琛一起去的,可他的单位在节日期间要接待上级领导,安亦只能自己出发了。
因为许琛没来,安亦住在了夏可家里。夏可住的是一个单身公寓,房子不大,床也不大,一个人睡起来是宽敞的,两个人的话只能说是不算拥挤,但能在一起聊天说话,她们认为这点小障碍毫无影响。
像是要符合自己失恋的主题,第一天晚上夏可就带着安亦去酒吧一醉方休。
安亦要了杯莫吉托,她本来就不怎么喝酒,加上夏可红的白的黄的什么都要上,一副不醉不归的架势,她更要保持清醒安全回家。
夏可挑的酒吧氛围很好很适合买醉,最起码安亦这么觉得,她突然就想到了之前和杭予年那段未完的对话,她鬼使神差地拍了张照发了朋友圈,还加了定位,她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干什么,或者是知道了却又不敢承认。
夏可的情绪其实并没有太不好,低落是难免的,但她的症结好像并不在于失恋本身。
“亦你知道吗,他说分手的时候我是认可的,我们这段感情到最后就是在磨时间,他开口的时候我竟然有些感谢他,好像是终于解脱了。”夏可一次性要了叁杯酒依次摆在了面前,说完就挑了一杯喝了一口。
“那不是很好,你还在难过什么?”安亦不解,她相信夏可的话,但她的样子并不像她说得那样轻松。
“来自社会的压力呗。”夏可无奈地笑着,“我们一直撑着没有分手就是因为一旦分了,双方父母的压力马上就会像洪水猛兽般向你扑来,会压得你喘不上上气,我不想那样。”
“催婚吗?”安亦想到了一个很直接的理由。
夏可点点头,“算是吧,结婚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一个硬性指标,在我没完成这件事时,就会一直被推着往这个方向走,不管我愿不愿意。”
“你不想结婚?”安亦想到自己从来没有和夏可谈过婚恋方面的问题,因为在此之前她们各自的感情都还算稳定,没有烦恼就不会探讨,所以她一直不知道自己的朋友究竟是怎么想的。
“也不是。”夏可否认,“我从来没有排斥过婚姻,只是我想找一个我喜欢的,我知道这很难,但我就是这么想的。可现在他们不给我一点时间,结婚像是任务一样,我为了完成这个任务,甚至可以不考虑任何因素。我和他能耗干所有感情也有这方面的影响。”
安亦没再说话,这好像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她觉得自己之前就是这么想的。
“亦,我挺羡慕你的,能在想结婚的时候结婚,生活地也很幸福。”
安亦却迷茫了,她和许琛是在她爸妈和她说该考虑个人问题时同事介绍认识的,算是相亲,她很幸运,相亲的第一个人就很合拍相处的也算愉快,各方面都很合适。她一直只觉得自己在适当的时间遇到了合适的人做了该做的事,过着还不错的日子,但今天却有人说结婚只想找一个喜欢的人。
她喜欢许琛吗?应该是喜欢的,但能仅靠这点喜欢能支撑她走向婚姻吗?安亦不敢继续想了,她不想这样用无端的猜测让自己的婚姻有裂缝。
安亦打开手机看了看刚刚发的那条朋友圈,半小时过去了有不少人点赞留言,许琛也发信息叮嘱她注意安全,她在点赞的头像中找了找,没找到她最想看见的那个人。
像是有什么心灵感应,安亦下一秒抬眼,和刚进门的杭予年对视上了。
杭予年径直走到她身边坐下,“今天怎么会来这里?”
没有什么寒暄,也没有惊讶她怎么会在A市,语气平常地像是两个天天见面相熟的人。
“陪朋友一起来的。”安亦指了指边上的夏可。
杭予年顺势和夏可打了个招呼,“你好,杭予年。”
“我叫夏可,亦亦的朋友。”夏可也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安亦因为脸侧向了杭予年那侧,所以错过了夏可脸上的精彩表情。
“你怎么会来?”安亦问着,语气中带着些欢喜。
“陪朋友。”杭予年把安亦的理由重复了一遍。
安亦朝他身后看了眼,疑惑道,“朋友呢?”
“待会儿就到。”杭予年要了杯酒,又看了眼安亦面前的那杯,“你这个挺好。”
“讽刺我?”安亦觉得他在说自己是小趴菜,嘴角不由自主微微撅起了一个弧度,暴露了她的小脾气。
“没有,知道保护自己挺好的。”杭予年是认真的,喝酒没事,但最好知道自己的度,别让自己受到伤害了。
没等安亦再说什么,杭予年的电话响了起来,电话那头是他说要陪的朋友,这个酒吧门头比较难找,第一次来都会找不到,杭予年起身出去接人了。
待人一走,夏可立马激动地抓住安亦的胳膊,“亦,杭予年竟然认识你!”
安亦也很惊讶,“你认识他?”
“S大我们这往上两届,不认识他的才奇怪吧!”夏可一脸兴奋,完全不见刚刚惆怅的神色。
安亦这才注意到夏可刚刚说的是杭予年认识她,而不是她认识杭予年,“他是我们校友?”
之前两个人聊过都在A市上的大学,但并没有提过具体的学校,夏可这种表现让她以为和杭予年是同校的了。
“想什么呢?!”夏可戳了戳她的脑袋,“他是F大的啊,你之前真的不认识他?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
“我有一个学生在学校里摔了,请的律师就是他,所以就认识了。”安亦解释完后发问,“F大的为什么我们学校的都会认识他?”
“本来就是临校嘛,而且我们大一时和F大联合举办的那个晚会,主持人不就是他嘛,当时一跃成为多少人心中的一抹月光啊!不过本科毕业后他就去美国,前段时间才听说已经回国了,竟然让我们给遇上了。”
夏可说得一脸澎湃,可安亦是想破脑袋都不记得大一什么时候有举办过什么晚会了,“你是不是记错了啊,晚会什么的我怎么没有一点印象?”
被安亦一问夏可也陷入了回忆,仿佛回到了大学时光,其实美好的不是杭予年,而是由这些美好事物组成的青春。
“不应该一点印象也没有吧,我记得那次声势特别浩大……啊!我想起来了!”夏可突然叫了一声,“大一下学期你的腿摔了。”
安亦这才想起,大一的寒假她的腿摔了,回校以后也是各种不方便,她那个学期除了上课基本上处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状态。
“这么说来我只是摔了个腿就和你们断层了啊。”安亦没想到他们竟还有这个渊源。
“不过说起来,你们很熟吗?”听她说是因为官司认识的,不会太熟才对。
“不熟吧,我们只见过几次。”安亦想了想,她和杭予年之间怎么也不能用熟来形容吧。
“可你们看起来很熟诶,我可不记得杭大律师是什么自来熟的人。”夏可有点不相信。
“是吗?还好吧,可能我看起比较好相处?”安亦撩了下头发,玩笑地向夏可挑了下嘴角。
说话间,杭予年带着朋友又坐回来她的身边,四个人打了招呼以后,自然地还是分成了开始的两个阵营。
夏可没了对杭予年的好奇,情绪又回到了最初的事情上,和安亦吐露一直以来无人诉说的心声,接连喝了几杯后,神志开始不清,一直喃喃着活着太不容易了。
安慰的话安亦不会多说,只能把堪堪把她揽在怀中,让她别那么不舒服。
夏可靠在安亦怀中渐渐没了声音,安亦无聊看了下一边的杭予年,发现他那边的情况也大同小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