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自己看上去太废物,池依努力在空中蹬着自己两个腿腿。
蹬了两下,被谢穹无情阻止:“别捣乱。”
池依:“…………”
就很气!
就算架了一个池依,黎知和谢穹的速度也不慢,之前虫潮都没能追上他们,本以为甩掉这些脚带镣铐的殉葬者也绰绰有余。
然而无论他们的速度有多快,身后的铁链声始终紧追不舍,越来越近。一开始只是在身后,跑着跑着,周围的每一条墓道都传出铁链拖地的声音。
无数殉葬者四面八方地追了上来,两人只能不停地改变前进方向。不知不觉中,奔逃的墓道越来越宽,两侧开始出现大片墙皮剥落的壁画。
黎知匆匆扫了一眼,只看见那画的似乎是一座用白红棺材堆叠起来的棺材山,山下匍匐着无数脚带镣铐的殉葬者,还有各种猪牛羊等祭祀品。
而在这座棺材山的最上方,供着一具漆黑的棺材。棺材外部生长着花茎藤蔓,虽然只是画上去的,但看上去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墙壁里游走出来。
火光映照下,前方出现了一扇巨大的石门。
石门上刻着繁杂的浮雕,看久了顿觉眼睛刺痛。三人都不敢多看,石门厚重,仅凭人力肯定推不开,身后围剿他们的殉葬者越追越近,三人飞快在四周寻找机关。
很快池依就惊喜地喊出来:“找到了!在这里!”
她伸脚一踩,地上那个不明显的凸起石块就陷了下去。随即轰隆一声,伴随着掉落的碎石子,紧闭的石门缓缓朝内打开了。
石门发出沉重的声音,不等三人看清棺材门后的情况,身后铁链声已经逼近,黎知甚至闻到了从那群殉葬者身上传来的腐烂尸臭味。
谢穹率先跨了进去:“进去再说!”
危急关头也来不及思考太多,池依和黎知紧随其后冲了进去,还不等三人寻找关门的机关,打开时无比缓慢的石门突然轰地一声自动合上了。
虽然此时殉葬者全都被挡在外面,但黎知却顿觉不妙。
旁边的池依惊呼出声:“你们看!”
黎知回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这应该就是这座古墓的主墓室,四面石壁上燃着青铜烛台,将主墓室照得灯火通明。而就在他们正前方的石台上,摆着一具漆黑的棺材。
棺材外侧雕刻着花纹,跟刚才他们遇到的纸人送葬抬着的棺材一模一样。刚才光线太暗看得不是很清楚,现在再看,才发现那并不是什么黑棺材,而是更接近于暗红的颜色。
红到极致,棺木才会呈现出这种接近于黑的浓色。
黎知朝身后关闭的石门看了看,外头已经听不到一点殉葬者的声音:“我们中计了。”她缓声说:“它们是故意把我们逼到这里来的。”
话音落,满室烛火突然猛地一晃,泛出青白幽光。整座墓室顿时从灯火通明变得无比阴间,明明四周都是封死的,却
有阵阵阴风从脚踝吹过。
“嘻嘻……”
池依一个激灵抱住黎知的胳膊,说话都在抖:“知知,你有没有听见有人在笑?”
黎知皱眉盯着不远处高台上的棺材。
谢穹在一旁开口:“那些白棺和红棺吸食人血供养的应该就是这具主棺材。”
池依面无人色:“棺材成精了?还是里面有什么东西?”
黎知想起之前看过的壁画:“没猜错的话,这具棺材里安葬的应该就是这座古墓的墓主人。”她回忆着壁画上的内容:“他们是一对新婚夫妻,不知道为什么在新婚之夜毙命,家族合力将夫妻二人安葬,还为他们安排了许多活人殉葬。”
“鬼新娘……”池依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词格外恐惧,虽然没有记忆,但那股来自潜意识的惧怕还是让她脑袋发空,紧巴巴拽着黎知的袖子:“知知,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谢穹面无表情握紧了手中了青铜刀刃:“过去看看。”
不亲自过去看看,永远不知道他们面对的是什么。
黎知也握紧火把,交代池依:“跟紧我。”
池依欲哭无泪地点头。
摆放棺材的石台四周是一片水池。池子并不深,水也很浅,大概只到脚踝的位置。水池上铺着一块块不规则形状的石板,通向高台上的棺材。
谢穹在前面探路,黎知和池依谨慎地走着他踩过的石板,畅通无阻地来到了棺材跟前。
按照一般的墓制,墓主人的棺材会放在棺椁内,以示身份地位。但高台上只有一具长狭的棺材,越走越近,黎知闻到了一股夹带着脂粉香的腐臭。
手中的火把忽的一晃,火苗仿佛被风吹一样全部飘向一侧。黎知举高火把,缓缓朝棺材里照去。
并不宽敞的棺材内并排躺着一对身穿大红喜服的年轻夫妻。
男的头戴婚帽,身穿喜服,身前还挂着一朵喜庆的大红花。女的穿着嫁衣,头戴凤冠,脸上蒙着一张喜帕。两人双手交叠放在胸前,牵着一根红绸,从头到脚都是结婚的打扮。
明明是死人,但两人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无比正常。新郎双眼紧闭,面色红润,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新娘蒙着脸看不见,但从她交叠的纤纤玉指可以看出,她肯定也没有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