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渊的心仿佛被狠狠抓紧,喘不过气来。
他气的是贺兰枫到现在说的仍然是“不需要任何人”,而不是“不需要你”。
傅渊这个名字在他心中永远没有一个单独的称谓,可以是“你们”,也可以是“任何人”。
尽管他知道这不是一个好时机,可体内每一个激动的细胞都在不断催使他做出行动。
“我喜欢你。”他说。
贺兰枫的目光晃动一下,但仍旧毫无表情,“那是你自己的事。”
傅渊不明白,为什么贺兰枫明知道自己是标记他的人,还能对他如此无动于衷。他不求对方喜欢自己,可愤怒也好、让他偿还也罢,总归不该轻易放过他,不该是这样无关紧要的态度。
他应该把自己留在身边,在付出与当年强行标记他相符的代价之前都不准离开,他应该确保自己在他的视线内,以方便他某天改变想法打算解除标记时能找到自己,再或者让他为重清颜的实验提供人体素材。
他都不会拒绝,为自己当年所犯下的错,也为这个人是贺兰枫。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连全世界Omega都无法不去在意的永久标记,对于贺兰枫来说也不过只是个看不见摸不着,没有丝毫影响的东西。
傅渊抿着唇,紧紧地看着贺兰枫,尽管心里很气,但更可悲的是他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许久,他才道,“你问过士兵的意见吗?他们也和你一样,不需要任何人吗?”
“无法独当一面的士兵,就算赢下了这一场的战斗,也无法赢下未来的每一唱。只有让梅利军知道圣蒂兰的Omega是他们惹不起的,战争才会停止。”
贺兰枫的声音平静而冰冷,“很感谢你们在我们最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但现在我们的难关已经过去了,未来的路大家可以各走各的了。”
贺兰枫说完这话就走了,傅渊看着他的背影到底咬咬牙忍住了追上去的冲动。
他没有资格追上去。
他连和贺兰枫承认错误的勇气都没有,又有资格说什么?
而他也无比清楚,当他向贺兰枫坦白过去的那一刻,也就是他们决裂的开始。
傅渊生平第一次有这样无力的感觉,他想要好好珍惜一个人,想要向对方坦诚布公,他愿意接受对方的一切惩罚和刁难。
可那个他想用心对待的人,却把他所有靠近的路都封死了。
贺兰枫很快就在会议上宣布自己已经提请撤令的事,最生气的人是虞淳。
他当场从椅子上跳起来怒斥道,“贺兰枫你到底什么意思?仗还没打完就让人走,我们都是你的狗吗?你招之则来,挥之则去。指挥作战都由着你来没关系,我忍了,你们和敌人战斗经验更丰富、对地形掌握更透彻,然后呢?突袭作战这么大的事,你事先都没有和我说过一句,防贼一样防着我!现在突袭成功了,就让我们走人,你把我、把我们星野军的士兵放在眼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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