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央落地,一剑指向他脖颈。
李知正愕然,抬眼看她。
她脸、手皆是剑痕,星袍破碎,身体同样无数血痕,
她刚才闯进的并不是寒海,而是无数由剑意组成的海浪。
天一学房。
解金玲激动难抑,双腿砰地撞上案桌,见有人看来,又假意叹息:“哎呀,怎么输给了下五层?”
天权峰主回神道:“有意思,这位女修竟能压制一个会寒海幻日的金丹后期巅峰剑修。”
他看了一眼底下的解金玲:“未曾料到这届下五层晋级比试也如此有趣,不怪你在课上看这个。”
解金玲一听,人就飘了:“我就赌长央会赢!”
天权峰主闻言,眉一挑:“长央?”
这个名字意外有些耳熟,不知在哪听过。
解金玲怕暴露自己目的,眼神飘忽,打个哈哈道:“我是觉得反败为胜才有意思。”
天权峰主却忽然想起自己在哪听过这个名字,不正是当初倒欠医堂积分,又惹得众峰主争论北斗阁茅厕到底炸没炸的罪魁祸首?
“原来她就是长央。”
解金玲一听,奇怪道:“峰主,您知道她?”
“听过。”天权峰主笑了笑,颇为有趣望着观镜中的年轻女修,单看长相,倒是看不出是会惹出那些奇怪事端的人。
这简单的一句话,落在天一学房年轻候选星君耳中,却衍生出许多不同的意义来。
能让一峰之主听过名字的人,绝不会是普通下五层。
——长央。
这个名字立刻被天一候选星君们彻底记在心中。
比试台上,李知正缓缓看向脖颈上的剑,眼中复杂情绪翻涌不停,最后他才平复心绪,声音嘶哑:“你破了寒海幻日。”
长央却摇头:“只是破了你的寒海幻日。”
吞灵轴中的寒海幻日,以她目前境界,还无法破除。
李知正深深望向长央:“这场我输了。”
长央收剑:“承让。”
“此局长央胜。”看台上传来剑堂掌事的声音,“因三场最终一胜一平,所以今晚你二人还有一场加试。”
“不必。”李知正道,“我放弃加试。”
剑堂掌事闻言,心中一叹,输一局便要下去,加试对李知正确实无意义。
何况长央已破李知正的寒海幻日。
“以后我们还会有交手的机会。”李知正对长央说完,便转身下台离开。
剑堂执事已经从看台下来,他高兴难掩,走到长央面前:“明日北斗阁掌事会通知你们换房间,待会比试完,别忘记领五千上品灵石。”
长央无声咽下上涌至喉间的鲜血,片刻后才点头:“谢谢执事。”
那头卜修比试也结束了,平青云跑过来就见到长央下台,连忙喊问:“长央,你比试怎么样?”
“她赢了。”剑堂执事扬声道,眼看第二场要开始,他便让了位置给平青云,自己重回看台。
平青云一听:“那今晚还有一场加试?”
长央摇头:“不用比了,李知正弃权。”
平青云眼光顿时大亮:“那你和我们一起晋级地字班了!”
“嗯。”长央缓缓走到长廊一角,靠坐下来。
李知正到底是实打实的金丹后期巅峰,境界高于长央,她受伤不轻。
……
天一学房内,天权峰主大致看了会,发现其他修士境界不如第一场两人,便准备将观镜收起来,重新开始上课。
“峰主,观镜……”解金玲想要回自己的法器。
天权峰主又左右翻看了一遍观镜,才将此物还给她,多说了一句:“把心思放在正道上。”
解金玲左耳听右耳出,假装听了进去,但今日长央赢了,她仿佛已经看到自己退学的希望。
……
待令人头晕脑胀的论法讲道结束后,解金玲便弯腰一溜烟跑出学堂。
她准备把道场上镜石收回来。
结果刚蹲着取出几块镜石,一道身影便挡住她的视线。
解金玲抬头,看见来人,不免一惊,霍然起身:“傅、傅道友?”
傅照危被分在南斗斋,今日便穿了一身白底黑纹星袍,周身气质冷疏,将眉心那颗近乎艳丽的红痣全部压了下去,他看向解金玲:“前两月晋级比试回影可有?”
解金玲当然有,但不明白未来星主要这个干什么,于是试探问:“傅道友,怎么突然要看这个?”
傅照危目光淡淡,投向解金玲:“她用了吞灵轴。”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也未点名。
但解金玲心中莫名一紧,当机立断从储物戒中掏出观镜,弯腰高高举起,十分恭敬道:“所有回影就存在观镜内,傅道友随时可以翻看。”
傅照危扫过对方的手,抽出手帕盖在观镜上,随后他隔着帕子,将其拿走。
解金玲手一轻,悄悄抬头,发现傅照危早已消失在原地,不由重重松了一口气。
“这也能发现?”她摸了一把后背,居然沁了身冷汗。
解金玲不知道昆仑道意第三重,连天字班都没几人会,而长央明显对寒海幻日不陌生。
何况,先前傅照危便对解金玲有关吞灵轴用途的说法存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