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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4 章 喝奶茶(1 / 2)

意识到喜欢喻泛,是在某个不期而遇的雪夜,那时两人已经同桌了几个月。

喻泛的每次恶搞,戏弄,调皮,玩笑晏汀予都应对自如,并从中琢磨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甜意来。

因为喻泛耍坏后,见他黑脸,总会毫无距离感地凑上来,讨好,服软,哼哼唧唧的道歉,再屡教不改。

他很享受喻泛安抚他情绪的过程,以至于有时候,他会佯装板着脸,听喻泛翻着花样的叫班长,晏汀予,汀予哥哥之类的称呼,百听不厌。

这也导致,当学校开始放寒假时,他会感到无所适从的空虚。

身边没有了那个清亮勾人的嗓音撕破周遭沉闷,他觉得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偶尔在家自学大学物理,埋头在深邃瑰奇的宇宙世界时,他也会有一瞬溜号,忍不住想,如果此时喻泛在身边,肯定不会让他安安静静学习。

喻泛会像只故作老实的金吉拉猫,悄无声息的在他手臂边一趴,时不时慵懒悠闲的扫动尾巴尖,遮住那些繁复的公式定理,等他无奈的瞥向他时,又抬起圆溜溜的眼睛,摆出一副格外无辜的样子。

他猜,喻泛的家庭氛围一定很好,才能培养出这样不知愁滋味的孩子。

心痒难耐,大年初二就让人呆不住,于是晏汀予搭着住家阿姨采购的车,出去透气。

说是透气,但他心底里,却在期待概率极低的偶遇。

S市那么大,不需计算都知道,两人几乎没有撞到的可能。

但这点荒谬的念头也足够振奋人心,晏汀予还是出来了。

那次,还真的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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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泛第一次知道喻淳的存在,是在大年初二。

从年前,他们家就没消停过。

喻功伟上头还有老妈,每年年节,他都要把老妈从小镇接到S市家中来过年。

其实老太太不愿意来,更想待在小镇,毕竟她的亲戚朋友们大多在小镇,过年凑在一起也热闹。

然而喻功伟不待见那些穷亲戚,更厌烦乱哄哄一帮人拜访来拜访去,再加上春运返乡又挤又累,反向春运更经济实惠。

可今年有点特殊。

老太太在小镇跳广场舞认识了个老头,两人正在热恋期,浓情蜜意,老头问老太太能不能一起过年。

老头早年结过婚,还有个孩子,但有次妻子带孩子出去旅游,出了车祸,双双没回来。

老头悼念一辈子,一直没再娶,本以为就会这样到死,没想到却碰到了老太太。

老太太不舍他孤零零过年,于是不打算来S市了,还特意跟喻功伟说了。

但喻功伟听说是为了别的老头,顿时不乐意了,死活要把老太太拉回S市来。

说来可笑,他自己都对婚姻不忠,却希望他妈能够在他爸死后守寡一辈子。

但老太太这次非常坚决,不来就是不来,也不分手。

喻功伟最终还是没拗过

这下好了,老太太不来,喻功伟,梅萍也不用装相敬如宾了,所以这个年,喻泛始终在压抑窒息的氛围里度过。

除夕当晚,电视开着,春晚放着,梅萍和喻功伟一人一个屋,谁也不肯见谁。

年夜饭自然也是没有的,都是各自点外卖。

其实一开始喻功伟还是心怀愧疚的,也会哄梅萍,会忏悔,会诉苦,将自己最卑微的模样展示出来,对天发誓会改过自新。

但随着梅萍愈发的情绪失控,声嘶力竭,他终于也倦了。

一边是暴躁易怒,恨他恨得咬牙切齿的妻子,一边是温香软玉提供情绪价值的情人,他的心难以控制的偏了。

除夕是个关键节点。

这一整天,喻功伟的电话就没有断过。

显然是那边在撒娇,在抱怨,在乞怜。

晚上,喻泛吃完虾仁小笼包外卖,一个人坐在客厅,对着无聊的春晚打游戏。

喻功伟从房间出来上厕所,举着手机,嘴里连连不断地应好,就在快要走到厕所门口时,他突然高声一句:“你来S市了?!”

喻泛手上动作一停,眼睛抬了起来。

喻功伟神色慌张,挂断电话,什么都来不及说,急匆匆出了门。

喻泛一失神,被人一枪爆头,输了这局。

他看着列表里的游戏玩家,感叹,会在除夕夜打游戏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他扭头望向窗外,市人民广场在放烟花,炫丽的烟火照亮半边天空,与春晚中倒计时混杂在一起,他的除夕夜在格外滑稽的欢乐氛围中度过了。

只是他没想到,喻功伟这一走,他们家是彻底散了。

那个女人抱了孩子过来,说孩子要跟爸爸一起过年。

丁点儿大的小孩,路还不会走,话也不会说,被那女人不远千里抱来S市,一路舟车劳顿,又被风雪吹刮,哭的嗓子都哑了。

喻功伟心疼儿子,顾不得埋怨女人过来添麻烦了。

不过别看梅萍躲在屋里,跟喻功伟话都不说,但喻功伟走她可知道。

她在喻功伟手机里安装了定位系统。

梅萍也够狠,直接报了警,举报有人□□□□,把喻功伟的名字提供给了警察。

大过年的,两个警察小伙扔下吃了一半的饺子,加班加点,把喻功伟堵在了酒店房间里。

那女人穿的性感娇娆,喻功伟刚洗了澡,床上还有个嘤嘤啼哭的小孩儿。

被人破门而入,喻功伟魂都吓没了一半,那女人也是惊声尖叫。

此时零点已过,正是大年初一,但调查,证明,做笔录,签字,这一系列手续办完,喻功伟带着情人孩子走出来,天已经蒙蒙亮了。

这一年,喻功伟与派出所结下了不解之缘。

喻功伟梅萍正式撕破脸,梅萍让喻功伟带着东西滚出家门,从此以后再也不会让喻泛认他。

那可不行,喻功伟也舍不得大儿子。

但他自知有过,为了取得喻泛的原谅,大年初二那天,他抱着年幼的喻淳回了家。

见到喻泛,喻功伟涕泗横流,恨不得将心剖出来给喻泛看。

“儿子,爸爸对不起你和你妈,这个阿姨生重病了,就想留个孩子,我一时心软,可怜她,让她生下来了,现在这孩子身体也不好,早产,心脏有问题,不知道能不能挺下去,儿子,他是你弟弟,你抱抱他吧。”

喻泛被击懵了,手指一松,手机咣当掉落在地上,角度正好,摔了个屏幕稀碎。

喻功伟硬是把喻淳往喻泛怀里塞,企图让两个儿子快速建立起手足之情,可喻泛就像一片摇曳的败叶,轻飘飘空洞洞,什么都承接不住。

喻泛目光落在那个哭得断断续续的婴儿身上。

喻淳很小,周身还是粉红色的,手指尖几乎透明,哭的脸都充血了,脆弱的好像一把就能掐死。

可他能怎么办呢?

他又不能真的把他掐死。

喻泛难得疲惫着说:“你走吧。”

喻功伟眼中噙泪,将不堪一折的喻淳随手扔在鞋架上,仿佛在扔一件不重要的物件,然后,他突然用力抱住了喻泛。

“泛泛你记住,你是爸爸在这世界上最爱的人,谁都替代不了,我们做了十六年父子了,以后还能更长,没有人能超越。”

喻泛心累力竭,挣脱不开,却忍不住思维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