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流早有准备,立刻闪身躲开。鱼背上,樊醒已经化出藤蔓,把众人牢牢捆在鱼背。
触手一击不中立刻转换方向,几根同时伸展,如手臂一般抓向安流。触手尖端裂开,更多细长触手从尖端涌出,陡然变长,缠上安流的骨头。
安流奋力一挣,摆脱触手们的控制。白蟾大吼:“别停!冲过去!”
长啸响起,余洲和樊醒匆忙中对视一眼:安流正在心里破口大骂。
大鱼与触手缠斗,瞅准间隙,樊醒的藤蔓凝结成刀状,朝触手重重一挥——被斩断的一截触手翻滚飞来,白蟾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失去躯体的一部分,触手因疼痛而紧缩。它不再恋战,瞬间消失在浓雾中。
白蟾抓住仍在手中蠕动不止的躯体,眼中露出厌恶之色。
“这是你母亲的一部分,对吧?”柳英年问。
“曾经是。”白蟾说,“现在,它属于,我的一个,姐姐。你们让她,受伤了。”
安流忽然再度长啸,前方恶雾涌动,它在激斗中失去平衡,朝下方浓雾栽去。
“安流——!!!”
樊醒大吼,忽然抓住白蟾:“你的龙呢!!!”
白蟾:“我,不能,变成龙了。”
安流奋力保持平衡,浅灰色藤蔓生出无数枝叶,把余洲等人护在其中,隔绝雾气影响。柳英年和许青原拿起早有预备的湿布蒙住口鼻,一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
安流最终在一棵已经枯死的大树上停下。
它趴在树干,用最后的力气维持形态,不停拍打鱼鳍催促背上的人下来。
白蟾先落地。他在地面上跳了两下,似乎确认地面的牢固程度,末了才抬头:“可以,下来。不要乱跑,和我站在,一起。”
除余洲和白蟾之外,樊醒、柳英年和许青原都把口鼻紧紧裹住,艰难呼吸。鱼干恢复成小鱼骨头模样,抱着余洲手指头呜咽:“每次、每次吃苦的都是鱼家……”
余洲摸摸它的干瘪小脑袋,一行人在白蟾带领下往前走。
白蟾十分谨慎,始终不说话,众人被他情绪影响,走得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喘。
“……那是什么?!”鱼干忽然惊叫。
白蟾在队列最前方抬手示意众人停步。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泥水沼泽,沼泽中冒出无数不规则的圆泡,土褐色,浮在泥泞的水面上。
“喂,白蟾,”樊醒忽然问,“这些也是历险者?”
白蟾头也不回:“嗯。”
余洲没看见任何历险者。他正要问,身边柳英年忽然紧紧攥住余洲的手,脸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