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位大汗站起身来之后,无极这才发现,这位老人虽然已年近七十却是肩宽背厚、身形矫健。看他全身上下竟没有一丝肥肉,腰身和肚腹竟然也像年轻人一般精壮结实。
当铁木真一路走来的时候,无极竟然觉得一股沉重的压迫感,伴随着这位大汗身上的威势,向他扑面而来!
只见铁木真伸手捏住了刀背,接过了孛鲁手中的短刀,又帮他把刀插回了腰际。
随后他拍了拍孛鲁的肩膀,上前拥抱住了孛鲁!
……
“能活着就好!能活着回来,就是一件好事!”就见这时,铁木真语气沉重的慢慢说道。
“我已经听你派回来的军卒讲了整个作战过程。他跟你说的相差无几,这一次的惨痛兵败,原本并不是你的过错。”
铁木真说着,他扶着孛鲁的双肩看了看他:“当年你父木华黎在世的时候,他对于我就像是马车的双辕,和我自己的双臂一样,一刻也离不得。”
“想当年我未登汗位之时,突遭王汗突袭,无奈败走班朱尼河,那时我身边的族人和军队,全都星散而去。”
“当时我们没有吃喝,只好射野马为食,汲班朱尼河中的浑水解渴。”
“就在那时,我身边最忠实的那可儿(蒙语的‘门户奴隶’),只有不到二十个人……”
“当时我与共饮浊水者一同盟誓,此生共度难关。当时我曾当众立誓:”
“使我克定大业,当与诸人同甘苦。苟渝此言,有如河水……当时那些从人之中追随我最坚定的,就有你父木华黎!”
“如今我的安答木华黎已经先我而死,孛鲁你就像是我的亲儿子一般。若是这一次远征你不幸死在了军前,你让我死后到了长生天,如何有面目见你的父亲?”
当铁木真说到这里的时候,只见这时的孛鲁,已经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次孛鲁损兵折将,犯下了如此大错。大汗即便饶我,又让我如何有脸面苟活于世?”
当孛鲁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他已经是涕泪交流。这个雄壮的汉子哭得是伤心欲绝。
而这时,就见铁木真扶着他的肩头,脸上刀刻斧剁一般的皱纹中,却满带着慈爱和悲伤之色。
就见铁木真摇着头说道:“一个曾经带着七万勇士全军覆没的将军,不应该被视作耻辱,而是我们蒙古人难得的珍宝。”
“我相信孛鲁你这一生中,若是再有机会带兵打仗,你绝不会让自己的军队再一次陷入重围。”
“雄鹰即便伤痕累累,只要它的双翼还在,就可以继续飞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