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字落入耳朵,明明都是汉语,怎么感觉听不大懂。
烟灰已经蓄了一半儿,池妄一动不动,好像从来没想过这种可能。
是谈恋爱的那种喜欢吗?听起来很是荒唐。
“讲真的,我一开始就觉得你不对劲儿。”顾安久碰了碰他的肩膀,“认识这么多年,这点儿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池妄咬住烟头,迟疑道:“不是,我们俩都是男的,你们之前开玩笑也就算了,这会儿就我们兄弟几个,没必要。”
“那你自己想想,不是这个原因,还能是什么?难不成你抖M?”顾安久摇了摇头,一脸“朽木不可雕也”的痛心疾首。
池妄卡顿了好几秒,微微垂下眼:“你让我冷静冷静。”
他缓缓起身,失神走到小阳台上,一边吹风,一边消化方才的一大串对话。
指尖夹着烟,抬手抽了两口,猛然想到苏敛那张半带威胁的表情,下意识摁灭在旁边的烟灰缸里。
盯着那断了一半的残烟,池妄很轻地眨了一下眼。
之前他们说的都是表面可见的,其实还有很多连顾安久和林衍都不知道的事。
比如,怕人缺钱又不肯直接收转账,只能被迫补课来扶贫。
比如,听到苏敛稍微不舒服,他就着急地想往医院跑,心里担忧得不行。
比如,总是莫名其妙喜欢盯着人看,回回都挪不开眼,那一截腰简直印象深刻。
比如,看完那篇小作文之后,难以诉说的春梦和身体诚实的反应。
比如,总是时不时想要跟他肢体接触,却不嫌弃两个男的黏糊得慌。
再比如,苏敛每次叫“池哥”的时候,心脏悸动的那一刻。
从两人第一次见面开始回想,无数个片段雪花一样散落过来,好像他下意识的对苏敛就有一种心疼和保护欲。
很多次的亲近和拥抱,体贴和分寸,都是他不曾给予旁人的温柔。
池妄心里不想比如下去,越是细想,每一个线索都齐刷刷指引着同一个方向。
苏敛对于他来说,的确是与众不同。
他没谈过恋爱,更别说是同性之间的感情,这超出了十几年来所经历的所有范畴。
自己平时朋友多,又是老大,习惯了照顾大家,一开始对苏敛也是同样的对待。
只是在这过程中,好像那份照顾已经悄无声息变了味道。
原来这种感觉是喜欢么。
夜风把头发吹得凌乱,却让人的心逐渐清醒。
在阳台上站了半小时,池妄盯着远方的夜空,发现今晚的月亮格外明亮,好像和那天陪着苏敛看过的月亮一样的漂亮。
他低头自嘲笑了笑,就自己这性格,还能盯着月亮看一晚上,后知后觉想起来,简直邪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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