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香头上包着个焦糖色的薄丝巾,遮住了大半张脸,像过街老鼠似的狼狈。
刘筱筱低着头,双手抓着书包的肩带,在她妈前面走的飞快,到底是九岁的年纪了,觉得她妈被警察抓走坐了几天牢很丢脸(这山区的孩子对拘留所和监狱没有概念,总之被警察抓去关起来就是坐过牢了)
此时村里很多人端着晚饭,在外面边吃边聊边乘凉,俩母女这一路狼狼狈狈的进村,没有人出声打招呼,这种情况也不好打招呼,总不能问一句‘你出来了啊?’‘感受如何?’
等俩母女走过去了,就有人忍不住指指点点了,农村人八卦起来真不逊色网络平台,谁家出个什么事,一阵风似的,十里八乡都能传个遍。
“嚣张跋扈了大半辈子,这回该长记性了吧?”
“二麻子该翻身了……”
身后的议论声很小,李桂香还是听见了,活这把岁数她何时忍过别人的指指点点?哪次不是当场跟人家干仗?
李桂香顿时憋了一大肚子火,抬眼一看,自家死二丫头已经把她甩了一大截,她肚子里那股怒火蹭的一下就蹿上了头。
外人看她笑话就算了,自己生的竟然还嫌弃她这当妈的!
李桂香三两步追上去,一把就拎住了刘筱筱的耳朵,拎着就朝自家走。
“啊——”
刘筱筱被拎的歪着脑袋,踮起了脚尖,痛的眼泪刷的一下流了出来:“妈!好痛!你别打我!你这是虐待!是犯法的!你又会被关进去的!”
这话不亚于导火索,李桂香忍无可忍了,拎着死丫头的耳朵,便快速的往家里走,边咒骂:“老子打孩子天经地义!天王老子都管不着!我看谁他妈的咸吃萝卜淡操心!喝了几天墨水,把你能的!吃了几口狼奶,你他妈的认不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是吧!”
母女俩刚好走到刘大林家院门外,回来的路上李桂香就问了刘筱筱一嘴,城里来的那死婆娘跟她儿子现在在谁家吃喝拉撒?刘筱筱告诉她在刘大林家了。
泼妇这通咒骂怎么听都是在指桑骂槐。
身后议论的村民们,个个紧张了,也来气了,纷纷往刘大林家的院子瞅,生怕泼妇冲撞了那位财神娘娘。
“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婆娘!嘴巴怎么还是这么臭啊!”
“李桂香,你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关这么几天就放回来了,我看还是关少了!”
刘筱筱的耳朵被拎的小耳垂都撕裂了,在冒血珠,疼的她双手攥住李桂香的那只手,不停的哭求:“呜呜呜……妈,我不敢嫌弃你了,你别拎了,好疼……”
李桂香被关了这么一次,也就学会了一个不跟人针尖对麦芒。
她不接那几个人的话,拎着刘筱筱的耳朵继续咒骂:“不敢?有什么是你不敢的?乱咬人的疯狗!喂不饱的白眼狼!猪狗不如的死东西!老娘几天不收拾,你就不知道自己姓啥名谁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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