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应该让这个“未来”提前到来。
“又拿这些话来取笑我。”路加别过脸,“恕我先告退了。”
听到他要离开,国王似乎有些后悔。
不过他的后悔仅限于无法再观赏“圣国之花”,不包括对侮辱亲子感到愧疚。
“叫兰斯进来。”国王向飘飞离去的裙摆吩咐了一句。
随即他耸耸肩,没有挽留,接着投入了和宫女们的玩乐。
*
从路加进入国王的浴室之后,兰斯的视线就没有离开那扇门。
他把这种行为理解成对危险人物的格外关注。
听说国王荒淫无道。那个会因为女人的触碰而紧张到起红疹的小王子,会不会又装作一脸若无其事,私下里却强自忍耐?
有人在向他说话,话中内容被自动屏蔽,兰斯熟练地应付着,脸上带着从未摘下来的微笑。
所以当路加怒气冲冲地撞开门时,便看到兰斯像只乖乖等待主人回来的羊羔,逆来顺受地承受贵族的羞辱。
那名贵族正把手绢丢在地上用脚跟狠狠践踏,并勒令在场唯一的奴隶替他捡起手绢擦鞋。
这一刻路加忽然觉得,在这个汲取他人痛苦为乐的王宫里,他虽和兰斯地位大相径庭,本质上却是相同的。
身处普通贵族脚下还是身处国王脚下,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不过是失败者自我安慰的谎言。
只要他的头顶还留有一个人,就永远无法安寝。
所以路加想要成为至高无上的王。
这一点上,兰斯洛特或许与他意见相同。
贵族转过头来,对路加露出谄媚的笑,却忘了将馋涎藏干净。
“日安,殿下。”他上下打量着比圣国所有少女都更明艳的王子,“上回送给您的珠宝可还喜欢?”
路加不认识他。
不过也没必要认识。
“抱歉,”路加脸上浮起假笑,“献上送珠宝的人太多了,你是哪一位?”
贵族僵硬了一下,随即笑着回答:“在下费奇·尤金,您可以称我为尤金子爵。”
路加看都没看他一眼:“跪下。”
贵族得意地看向兰斯,脚尖又碾了碾手绢,昂头示意兰斯跪下。
兰斯只是平静地注视小王子的双眼。
“跪下。”
路加转过头来,眸中紫雾氤氲,满载着独属于暴君的狠厉。
“我说的是你,费奇·尤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