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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导演他是偏执怪(八)(2 / 2)

“你发现没有人可以帮你,没有真正的爱你,你没有父母,所

谓的家庭不过是虚伪的假象,你从来都只是一个人。”

从来……都只是一个人。

黎泽仿佛又闻到了宫中的腐败味道,他被关在那里,长长的望不到头的黑暗,白昼只能透过一点点光亮。

眼看着黎泽的情绪开始崩塌,354跳出来:【宿主,你的任务是治愈主角,不是让他坠入往事的深渊的!】

【我治愈他?】南渡不动声色地望了眼自己的手臂,虽然伤口已经好了,但流脓的烂疮依然长在他的心上,他轻嗤了声,【那谁来救救我呢?】

【如果燃尽一个人的生命才够另一个人的成长的话,你们未免也太可笑了。】

他不会这么做,特别……是对眼前的那个人。

南渡并没有就此停下,而是继续道:“他们说你是怪物,是异类,说你不配得到爱,也从来不会去爱一个人,你是应该被清除的对象,是整个世界的敌人,你怨恨你不甘,但你终究……只能靠你自己。”

“因为你很清楚,他们说得对,你本就是个怪物。”

怪物……

黎泽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那位殿下怎么只有一只眼睛啊?看起好可怕。”

“谁知道呢,他一出生就克死母妃,青丘三年大灾,就是个灾星,若非是长公主求情,王上早就杀了他了。”

“灾星……走走走,快走远点。”

“父王,父王,阿泽的另一只眼睛终于睁开了,您就去看他一眼吧!”

“回禀王上,小殿下……是天生异瞳,灾厄之兆。”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父王——不要!!!”

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些……黎泽的脑海里突然一阵尖锐的疼痛,分明……没有这些的,父王母妃早早沉眠,他分明是和姐姐住在一起。

对了,姐姐。

姐姐……

女子的手腕上全是鲜血,顺着木板流到他的脚下,黎筱死死地抓住他的手:“阿泽……”

“不要爱上一个人。”

“不要相信你一个人。”

“没有人会永远爱你。”

从来……就没有人爱你。

没有父母,没有朋友,亲人都会离开他,他们都想杀了他。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他分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他那么乖巧,听话的小孩子不是应该得到奖励吗?

黎泽睁大眼睛,看着从自己胸口穿过的长剑。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眼中的迷茫空洞被怨恨所取代,黎泽甚至都不知道南渡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单膝跪在泥土里,全身都在颤抖,牙关紧咬,像在深水里闭气,却又在窒息的前一秒,猛地仰头发出一声大笑来。

眼泪顺着他的眼尾滑下,慢慢地落到弯起的唇角上。

“卡!”

随着南渡的叫停,众人在终于从这感同身受的溺亡里拔出来,所

有人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副导回过神,试图扭头问身边的南渡:“南导……你刚刚跟小黎讲的,剧本里好像没这段啊?”

但是南渡已经不在监视器旁了。

副导一抬眼,发现他正蹲在黎泽的身边,眼眸专注而认真,就在副导以为他即将伸手给人擦眼泪的时候,南渡突然抬手举起手机——

咔嚓。

对着黎泽现在的样子拍了张照。

副导和灯光对视一眼,同时给南渡闭了个大拇指。

似乎是欣赏够了,抬头发现黎泽还没动静,南渡这才合上手机,皱眉注视着他:“黎泽?”

黎泽感觉自己好像被困在一个漆黑的宫殿里,鲜红的血液从他的眼角落下,缠住了整张脸,黎泽怎么擦也擦不净,他用力地去够,可是手指无论如何都碰不到那点光。

鲜血几乎要快落满整个宫殿,黎泽突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黎泽。”

“黎泽?”

声音很温柔,很着急的样子,那扇门被打开,露出南渡的脸。

他端在一束光下,仰头看着自己,分明是为他带来光明的人,却仿佛他才是那位神明,南渡灼热的眼神照进他的心脏,手指轻轻地抚上黎泽的眼尾,轻而易举地将擦不掉的鲜血抹去了:“还哭呢?”

“沉浸式表演是好,不过太耗费情绪了,给你放半天假,剩下那场下午再拍。”修长的指尖滑过他的侧脸,又将衣领替他整了一下,“这身衣服先别换,等会儿让摄像给你拍几个路透,微博都建了,总要营业一下吧。”

黎泽感到自己的心脏在燃烧,好像从刚刚沉溺的情绪里陷入了另一种怪圈,南渡见他没有动,皱眉想了一下:“哦,今天表现是不错,很乖。”

南渡动了动,身子微微前倾,抬头咬上他的嘴唇:“那,奖励一下?”

心里的阴霾彻底散去了,黎泽睁大眼睛——

南渡在吻他!

柔软又热烈,像吸食人精气的妖精,却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甜蜜,黎泽的瞳孔微微张大,脸颊发烫——耳朵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还好他今天的装束本就戴着耳朵,其他人都去忙下一场戏,没人注意到他将其偷偷换成了自己的。

热气从唇齿蔓延到全身,黎泽不想驱散它,本能地要靠近,一只手拖住南渡的后颈,让他更紧地靠着自己,像品尝一块可口的食物,鼻尖碰到他的鼻尖,狐牙轻轻地摩擦他的嘴唇,似乎是碰到了唇边的伤口,南渡小小地呜咽了一声,黎泽沸腾的身体被这点声响点燃,聚集到眼尾的红顺便蔓延开来。

记忆在电光石火间复苏,黎泽的一只手按住南渡的腰,带着他往下倒,将人彻底压在满地的繁花里。

“南导,”紫藤花在坠在南渡的耳边,黎泽的嘴角又带上了那抹清浅戏谑的笑,他摩挲着他的后颈,饶有兴致地问,“你能不能告诉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