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之间，真的无话可说了吗？”秦间玄问道。

“不是无话可说，而是从一开始，你我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秦间玄。”沈燃抬起头看着秦间玄，他面色惨白，眸光黯淡，开口道，“这错在我，不在你，所以你做了什么，我是真的不恨你。”

的确，从头到尾，沈燃都没有说过一个恨字。

如果要恨，他似乎可以恨很多人，可是环顾一圈，他却茫然的发现自己谁也恨不了，可是他这一生是怎么过成了如今这个模样的？

“你不恨我？”秦间玄倒是没想到过这件事情，他顿了顿，道，“我觉得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我没什么可恨的，杀你宗门的人是我，杀你亲友，骗你入圈套的人也是我，重伤于你，废你修为的人都是我，我没什么可以辩驳的，有什么资格谈恨不恨？至于其他人……”沈燃似乎笑了一声，他还很年轻，可却已经有了白发，“恨宗主吗？他生我，养我，论对不起，他也只是对不起我的母亲，对不起天一宗因他而死的其他人……我算什么？”

他抬起手，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手，道，“我是不是不该踏入修仙，如果我没有踏入，就不会进天一宗，就不会成为寒危剑尊，也许你也可以继续做魔宗少宗主，也许温浅他们都还活着……如果没有我……是不是一切都会好了很多。”

他眸光有些暗淡，仿佛是在想着什么，秦间玄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可是当他阻止的时候，却已经晚了，沈燃整个人往后仰，秦间玄上前一步将其揽在了怀里，沈燃唇角往外溢血，他似乎一直在忍着，胸膛起伏的有些厉害，死死的咬着牙。

“沈燃！”秦间玄立刻将灵力灌入了沈燃的身体里，可惜他体内的经脉已经被沈燃自己搅和的乱七八糟，那些□□的灵力在他的体内不断的游走，甚至连五脏六腑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沈燃浑身微微颤抖，他紧紧闭着眼睛。

自废修为。

这四个字立刻出现在了秦间玄的脑海里，他知道沈燃对别人下手狠辣，但是他没想到这人对自己也能下这样的狠手。

“你真的是……疯了。”任凭秦间玄无论往沈燃体内送多少灵力，他都没办法接受，甚至秦间玄送的急了，沈燃忍不住呕出了一大口血，整个人的生气仿佛随着这口血在缓缓消失，甚至体温都开始有些微凉，秦间玄立刻找来了天一宗的其他长老，可这种伤势，不管是谁，都没办法的。

“这……寒危长老……不，宗主怎么会这样？”掌管圣药堂的百草长老脸色沉了下来，他道，“这样的伤势，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我被他废去修为尚且能活，他怎么就不行？”秦间玄脸色顿时变了，他厉声道，“救他，他没事的。”

“这不是我想不想救，而是寒危长老想不想活下去。”百草长老取出了丹药，想要给沈燃服下，可是沈燃大抵是疼的厉害了，他整个人近乎昏迷，却还是死死咬着牙，不肯吞咽，无奈之下，百草长老只得看着秦间玄道，“这……我可就没办法了，如果他自己不想活，就算我有通天的本领，也救不活一个想死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