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濂盯着这些人出了神。
好多男生。
这是他的第一想法。
所以他喜欢男生也是挺正常的吧?
这是他的第二想法。
第一个想法是触景生意,而第二个想法似乎是蓄谋已久。
但也不能说是蓄谋已久。
只能说他明白过来时才发现他应该是喜欢已久。
喜欢一个男生,站在他面前、正看着他的男生。
他喜欢晏和。
池濂在此时无比清晰明确地意识到。
这太糟糕了,他觉得。
因为晏和肯定不喜欢他,他认为。
晏和喜欢季青林那样的吧?有耳钉的,时常笑着的,爱心午餐什么的……
面前的晏和与远在国外的陈越长得很像,但他对陈越毫无悸动,甚至在他们偶尔的谈话过程中产生了难以言明的抗拒。
晏和却不一样,他想跟晏和一起说话,一起吃饭,一起做题,一起撸烤串,一起调侃陈翠花……
他还想跟晏和坐在一起。
在一起……
很多很多贪婪的想法犹如破壳春笋雨后嫩芽,疯狂生长,难以止住。
垂在身侧的手被他无意识地紧紧攥住,掐得手心都有些泛红。
“在纠结什么呢?”黎斯的声音伴随着他的动作同时袭来。
他拉住了池濂的手,然后手腕一转,骨节分明的手指张开,掌住了池濂的手。
池濂眼睫猛地一颤,他那只被黎斯包握住的手在急切地发烫,仿佛捏了一把火苗,在熊熊燃烧。
“不如说来听听?”黎斯缓缓补齐了刚才的话。
声音缓而低,仿佛在谆谆善诱。
池濂抿紧唇无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知道该不该说。他怕他一开口晏和就被吓跑了。
毕竟一个男生喜欢另一个男生是多么疯狂的想法。
世界上很多美好真挚的感情都被祝福着,被亲朋好友,被陌生他人。被爱神庇护,敞露在阳光之下。
而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在那个布满阴影的角落,那里没有祝福,没有庇护。比如陈越父母认为他喜欢陈越时的避之不及,比如自家父母谈论到某个老总的带把小情人时的嗤之以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