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个时辰后,黎斯见重景还坐在炉子前,出声提醒他道:“可以了。”
重景思绪被猛地拉回,有点没反应过来,直接上手就去提瓷盅的戟耳。
“等——”
“嘶——”
黎斯意欲阻止的声音和重景的惊呼声重合。
重景提着瓷盅有些懵,好烫。
黎斯看着他,沉着脸,压低了唇角,起身向他走来。
操,你他妈放手啊。
在想什么,粥比手重要?
黎斯沉默地从重景手中端下瓷盅,放在一旁的矮桌上。
重景的手往身后收了收,两人无言。
半晌。
“手给我。”
黎斯有些无奈的声音响起。
重景站在原地,固执地抿着嘴角,不肯将手拿出来。
黎斯虚眯起眼睛望着他,直接伸手就要去拉重景藏在身后的手。
“只是烫一下而已,有什么——”
“闭嘴。”
重景的声音被黎斯平淡的嗓音打断,不容拒绝。
黎斯撩起眼皮看了重景一眼,这人眼角有些发红……
他拉着重景的手,看了一下,指节修长骨节分明,白皙的皮肤被烫得有些发红。
黎斯垂眸,拉过重景的手用温凉水冲淋了片刻,然后用一方玉色锦缎沾了水湿敷在手上。
他的动作轻柔而小心,仿佛在对待一件珍品。
重景低头看着他,只能看见他专注的神情,眉心轻皱,鼻梁高挺。
不知为何,重景忽然觉得心跳有些发快,一下一下的,像是要突破胸膛。
“你以后别做了。”黎斯轻柔地将锦缎用丝线贴合在重景手上,开口道,“我给你做。”
倏地——
有一滴冰凉的液体砸在黎斯的手上,他皱了眉,抬头。
重景咬着唇,一双桃花眼里盈满了泪,眼角发红。
重景有些难堪,他不想这样,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黎斯是除了娘亲外第二个对他说这种话的人。
只是手被烫到,并没有很痛,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伤,以往他受过伤数不胜数,但从来没有人在他受伤的地方敷上锦缎,有什么不同呢?大概是体会到了被重视的感觉。
“别哭。”
黎斯直起身看着他,声音轻缓而有些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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