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娉在答题的时候,周承弋正怅然的托腮看着房观彦,眼睛都不眨一下。
房观彦被他盯着实在看不进书了,有些无奈的抬头,就对上周承弋骤然发亮的眼睛,“休息?”
“……”房观彦扭头看了下外面大亮的天,默默的重新低头去看书。
周承弋忍不住“噗呲”一笑,被对象撩起眸子瞪了一眼,“你又逗弄我。”
“我这可不是逗你。”周承弋将房观彦玉白的手指抓到手里把玩着,低声说道,“出使沙蛮的事情不是已经定了?于我而言,与你相处的日子正在一天天的减少。”
房观彦手指收紧了一下,安抚道,“不过是沙蛮,快马加鞭几日便能到了,快的话两三月便能将事情谈妥,到时候我必然飞奔回来见你。”
“那不也有两三月?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两三个月,都够我投胎两回了。”周承弋把房观彦的手贴上脸颊压在桌案上,脸无意识的鼓了鼓,嘴嘟的都能挂油壶了。
房观彦另一只手探出捏了捏他的嘴,忍俊不禁道,“什么投胎,哪有自己咒自己的。”
周承弋扭头,明显一副不听不听的样子,埋在他掌心里闷闷道,“沙蛮中间还夹着个北胡,晓得他们会不会近墨者黑。百年不见说什么建交,如今这突如其来搞远交近攻,倒像是酝酿了什么阴谋一般。”
“沙蛮女皇不傻,怎么会做没有回报的事情?”
这事众人其实不用猜也想得到,北胡和萧国打了这么多年,沙蛮就在北胡之后能不知道?无非是以前萧国不够强大,而从下西洋之后,萧国的威名便传出这片大陆,不可能不被惦记上。
周承弋明知道这些,却还是撇着嘴。
房观彦道,“不如我问一卦叫你安心?”
周承弋抬头看他,“准吗?”
“信则有不信则无。”房观彦的回答照旧,“求个心安罢了。”
“那还是算了吧,且说若都是好卦象,我是信吧,听说这种窥探天机都是会遭到反噬的,指不定本来没事也要整出点幺蛾子来,我不信吧,这东西也无法聊以慰藉。而若是不好的,甭管我信不信,那都是横在心头的一根刺,叫我寝食难安。”
“便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不如一开始便不沾为好。”周承弋如此道。
“便是两国交战,也约定俗成不斩来使,不过去访,哪会出什么事。”房观彦被周承弋这撒娇般埋怨的语气给逗笑了。
“有明确规定的尚且有人违反,约定俗成这种自由心证的东西,谁知道会不会失灵?”周承弋嘟囔,“除非不管出来什么卦,你都同我说是好的还差不多。”
房观彦给周承弋顺毛的手一顿,结果就见周承弋抓着他的手一骨碌坐了起来,视线灼灼的落在他身上,幽然道,“你该不会……真是这么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