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瞧不上我这般磨蹭做派。”
钟离越下巴微微抬起很是受用的模样。
就听周承弋话头一转,“——不若舅舅传我几招?我如今正是危机时机。”
钟离越:“……”他硬着头皮嗫喏半晌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利索的嘴皮子头一回不管用,眼神心虚乱瞟的时候瞥见了周承弋无声上扬的嘴角。
动作停顿,视线缓缓上移,两人对视。
“小兔崽子,皮痒了连你舅舅都敢耍了?我是你长辈,你这样是不敬!”钟离越当即操起椅子起身,怒气冲冲的招呼上去,看着很唬人,实际上受着几分力道。
周承弋早在他眼神中感受到了威胁,二话不说往旁边跳开,嘴上还得理不饶人道,“现在你记得是长辈了拿身份压我,方才怎么就一点都不见你长辈姿态,竟在这里八卦威胁我。”
钟离越道,“还不是因为你没用,这么久了连个男人都搞不定。我手下那对契兄弟这时候都在营地里打野战了!”
周承弋顿了一下,忍不住吐出一句,“展开说说?”
“就是他们之前趁着深夜去湖中——”钟离越本来下意识就要叭叭起来,猛然想起来对面的是大外甥,立刻就住了嘴,还板着脸凶了一句,“小孩子成天瞎打听些什么,有这个心思还不如多放到正途上去!”
周承弋撇着嘴吐槽,“二十多岁及冠的孩子?明明刚才还说我拿不下房观彦没用。”
“本元帅哪里说错了?”钟离越凶他一眼。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略急切的脚步声,在门口却停住,克制的敲了敲房门,房观彦的声音带着还有些不平的呼吸在外面响起,“元帅,观彦求见。”
“进来!”周承弋当即便越俎代庖的应了,人也径直往门口而去。
房观彦听到里面熟悉的声音,推门的动作反而一顿,按在门框上又养回玉白的手指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虽然早在得知钟离元帅调兵围了药铺之时,他便猜到定然是周承弋回来了,这才连事情都顾不得,急匆匆便从宫里跑了过来,气息都没有捋平。
可日思夜想的声音突然闯入耳中,他竟然生出几分近乡情怯的退却之心来。
鸿蒙教。
房观彦是知道的。他当年离京之时,父亲特意将他叫进书房谈话,将母亲之事的全部细节和盘托出,那时,房观彦便记住了这个想要复国的鸿蒙教。
“你对这教派所想如何?”当时问这话的父亲眼中的神色十分的复杂,还带着几分审视。
年仅十来岁还是个少年的房观彦没有回答,他有些迷茫无措,又带着他后来才参悟的其他心思。
但始终看着他的房丞相透过他的沉默看到了全部。
“观彦,你走吧,马车已经在外等你,细软都已经收拾好了。你还小,有很多东西尚且不懂,我不能留你,只希望往后……待你想明白了,你再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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