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人大抵都是自私的,房观彦很清楚皇室如今子嗣单薄,不管是陛下还是群臣都不会允许储君有断袖之癖,等待他的只有可能是拒绝。
而一旦想到先生会拒绝,房观彦就忍不住生出几分阴暗的心思来。
他迫切的想要在周承弋身上打上自己的标记。
房观彦将这不正常的念头拼命压在心底,但大抵是情绪过于翻涌,神色间终究还是流露出两分沉郁来。
他知道周承弋夸这玉佩好看并不是想要,可明明一清二楚的房观彦却眉头一松,顺水推舟的将东西送了出去,还迫不及待的亲手系上。
房观彦一边在心头唾弃自己,又一边忍不住窃喜不已。
“好了。”房观彦克制的将系好的血玉佩垂落,垂眸敛去眼底的种种情绪,后退一步,面上平静的夸赞道,“这血玉很衬殿下。”
周承弋虽然隐约觉得方才房观彦情绪有些奇怪,但片刻又自己说服自己兴许人家只是睹物思人情难自己,没必要将所有事情都往深处想。
古人都讲究礼尚往来,与其想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想着该回什么礼。
“千金易得,血玉难求,又有特殊之意,我倒不好白拿,只是一时确实想不起该回什么礼。”周承弋沉思问道,“你可有什么想要的?我想办法替你寻来。”
房观彦心头一跳,“本就是无用之物,先生喜欢便好,不用什么回礼。”
他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有些期待。
周承弋冥思苦想实在想不出什么回什么,就听房观彦道,“不若殿下便将自己用过的笔赠我吧。”
“就这?”周承弋看房观彦的眼神跟看见当代圣僧一样,“我那笔没什么特别的,你要不再换一种?”
房观彦点头道,“殿下想给什么我都可以。”
问题又抛了回来,周承弋还是想不到自己有什么能跟这块稀有宝贝价值等同,最后只能道,“我只有稿子和笔,你要我就都给你,要不……我再给你签个名?”
“好。”房观彦一颗读者心按捺不住的疯狂跳动。
且不说止戈和四公子的原稿称得上无价之宝,便是二位的墨宝也是有人求的,尤其是四公子——这位一本《穷书生种田》可谓是惊动大江南北,尤其是现在证实里面的药是真实有效的,更是令无数文人墨客自主发起“寻找四公子”的文会。
房观彦从岭南赶至京中的一路上便有所耳闻,由此可见端倪。
再且说他对先生的感官是读者和心悦相加,得此物却比得千金而更加弥足珍贵。
同时周承弋也觉得房观彦真是好说话,一些不重要的稿子和笔就打发了,看来以后得想办法多补偿一二。
两人心中都觉得是自己占了大便宜。
将回礼敲定,周承弋扭头才看到那边满脸惊惧复杂神情的房丞相,对方的视线一直盯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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