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选的人比起失望,更多的是对此戏的期待,就这么试镜的半天就深刻感受到话剧的魅力。
也正是自来水宣传到位,话剧还在排演阶段,京城不少唱戏的听戏的都知道了这个事,对这新剧种好奇的不行,惠敏郡主烦不胜烦,直接找了府兵守在门口谁也不让进,有门路的直接找上了符谦。
符谦这奸商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放了一部分消息出去,然后在长安书坊搞起入场票的预售。
不到两日就销售一空。
周承弋一开始担心的票卖不出去的情况根本不存在,来刺探敌情的同行就占一半,剩下的一半供不应求。
当然此乃后事。
人选全定下来,已是夕阳西落时分,惠敏郡主留下来同符谦一道接手后续事情。
周承弋原本想自己回宫,房观彦却以公事为由同行相送。
离去前他们看了决赛结果,余映所在的那队赢了,不过没有拿到最佳辩手。
有二楼的窗户推开,一位小姐忍不住喊道,“居士莫伤怀,来年必拿最佳!”说完之后才发觉自己在做什么,用蒲扇盖住羞红的脸。
余映微微颔首,认真回道,“我尽力了,并不伤怀,李公子口才确实在我之上,余幼卿并非输不起。”
她背脊挺直,孤傲清高。
周承弋沉思问房观彦,“你如何看待余映此人?”
“才华横溢,虽是女儿身诗文风格却另辟蹊径,在遣词造句上也颇为吊诡乖戾,有大唐李长吉之风。”李长吉即诗鬼李贺,这评价不可谓不高。
房观彦说到此处却是一顿才道,“然而过刚易折。”
“殿下,过刚易折。”
房观彦直视着周承弋重复这句话,也不知到底是在说余映,还是在说周承弋本人。
周承弋将此话听进心中,一直到晚上开始改写剧本时都不得平静。
他心烦意乱的写了两行字又划掉,最后磨磨蹭蹭的写了个开头就实在无法进行下去。
之前在路上还没怎么想,现在回到了宫里一个人待着了,今日醉春楼发生的事情却一个劲的在脑海里上演,心中所想很难以用语言表达。
他其实是听懂了房观彦最后那句话中的未尽之意,既是说余映,同样也是借此提醒告诫他,过于招摇可能会触底反弹。
尽管并非他本愿,可《狐梦》这本书从一开始就走向了不可控的方向,随后要以四公子笔名发表的《穷书生种田》,更是直接将他不可避免的拉入时代漩涡中。
没有事情是全然好或是全然坏的,一件事物的发展必定伴随着另一件事物的陨落,会让一部分人得到救赎,也会让一部分人跌入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