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凉云呼吸一窒,瞬间浑身血液都冷了,像是被人扔进了冰窖里。
他听到有警报的声音如同丧钟长鸣一般响起,世界开始轰隆隆坍塌。
他听到五年前陈述厌的惨叫声,一声一声痛到呕血。
“……拉警戒线。”
他喃喃了一声,然后回过头,近乎是撕心裂肺地喊了起来:“快拉警戒线!把狗送医院!!派人出去搜!!!!”
——短短五分钟里,凉城平和的一天就被接连响起的许多警笛声撕开了恐怖又渗人的裂缝。
警局里瞬间炸开了锅,所有人都放下了手里的调查资料,转头该出门找的出门找,该联络相关人员的联络相关人员,该整理相关情报四处通知的也在整理又通知。
整座城市的警笛声此起彼伏,像在惨叫着叫喊某一个人的名字。
——陈述厌是活活被难受醒的。
耳边有一阵声音颤抖的讲话声随着他的清醒而慢慢清晰。迷迷糊糊间,他听到说话的人似乎十分害怕,甚至说得上是惊恐。
“……警察发现了!!”
“我怎么知道会……这跟你说的,说的不一样啊!!”
“……我当然慌了!那是警察啊!!!”
“……我不管了!我不想管了……我不能管了……!”
说话的人只有一个,应该是在打电话。
陈述厌在这唱独角戏似的说话声里慢慢清醒了过来。
有四面墙将他挤在一个狭小黑暗的空间里,他感觉自己好像被团成了一团,不得不在这里拱起后背缩着身子,骨头仿佛都要麻得变形,被周身的四面墙压得无法动弹。
脖子上灼烧似的痛感让他十分难受。
他想伸手去摸一摸,但根本动弹不了。
他两手被绑在一起,缩在身前,被挤压得全麻了,压在下面的右手手腕痛得厉害,嘴上也被贴上了一块胶带,连呼吸都困难,要说话出声更是不可能。
陈述厌尽力呼吸着,但这里狭窄又黑暗,连个透气的眼儿都没有,大冷的天却闷热得要死,呼吸都成了奢望。
他感觉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浑身都湿了。
他费力地吸气呼气着。过了一会儿以后,他才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这是怎么回事了。
……他要死了。
他想,这下可真是全完了。
很奇怪,陈述厌却并没有为自己的死亡感到恐慌,而是立刻想起了徐凉云。
他突然很不合时宜地想,等他死了,徐凉云来处理他的案子观察他的尸体的时候,他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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