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雅当然知道,但重口腹之欲的人,三年不吃肉,她是真忍不住。
苏贵人瞧她面上点头,筷子却根本不挪,便知道劝不住了,索性这席上每一碟菜都极精致,量不多,想必也不会有事……吧?
檀雅确实没事儿,色赫图氏当年生产时大伤,但到她这儿吃好喝好,还常活动,身体各处都很健康,头一天吃完肉,第二天起来面色红润,仿佛被滋润过一般。
但有些体虚的太妃,便没有这般幸运了,有的傍晚开始腹泻,有的半夜腹泻,折腾了许久,第二日全都开始喝药,可怜不已。
檀雅早晨起来,便听说这件事儿,然后又见到脸色微微有些苍白的苏贵人,问了一嘴,苏贵人只说是没睡好,还一脸不希望她多问的神情。
但是闻柳悄悄跟主子说:“奴婢听守夜的宫女说,昨夜苏小主那屋的灯亮了两次。”
提醒她少吃荤腥的苏贵人反倒腹泻了,檀雅嘴角抽动,到底顾忌着苏贵人的自尊心,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略过。
不过这么多人身体不适,檀雅不放心宣太妃,便也不磨蹭,直接去瞧宣太妃。
宣太妃问清楚她的来由,道:“我多年来都少沾荤腥,昨日也未用多少,无碍。”
檀雅看宣太妃的面色,确实与平时没多大变化,但想起宣太妃自搬到安寿宫守孝以来,待在佛堂的时间远超在咸福宫时,活动的时间大大缩短,便又劝着她多与她们一起走动走动。
“您瞧宁安园修得多好,若是嫌宁园那边人多吵闹,便只在安园这边转转也好,总是跪坐在蒲团上,腿脚都不好了。”
宣太妃抚了一下膝盖,近来确实不甚灵便,便颔首道:“你说的是。”
檀雅注意到她的动作,搬了个圆凳坐在她身前,手上微微加了点力道为她按摩小腿,“皇贵太妃说,要赶在彻底凉下来之前,在安寿堂也办一场单独的除服宴,召我早膳后去文和轩。”
腿上被檀雅按得又疼又舒服,宣太妃额头上竟是出了一层薄汗,道:“皇贵太妃既是信任你,你好好做便是。”
檀雅微微一笑,小声道:“嫔妾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与其说是信任,不如说是皇贵太妃瞧嫔妾闲不住,乐得撒手不管。”
宣太妃戳了戳她的额头,“莫要编排皇贵太妃。”
檀雅干脆靠在宣太妃肩头蹭了蹭,惹得宣太妃抿不住嘴,一直在笑。
额乐她们来用早膳,正瞧见她跟宣太妃撒娇的样子,纷纷掩嘴偷笑。
宣太妃含笑嗔道:“瞧你,教孩子们看笑话了吧?”
檀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理直气壮道:“嫔妾就爱亲近您,怎是笑话?她们小姑娘家家哪里懂咱们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