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一双手按下暂停键,让房间骤然变得肃静,“实验室里禁止玩手机。”
“……”
“这世上总会有这种人的,是不是?”
“他只是在恐惧。一部分人爱戴你,而另一部分害怕你对他们的爱、也害怕自己会同样爱你。”
“至于有些时候,你帮助他们,他们会死。你不帮助他们,他们也会死。”
“我们走在一条螺旋的道路上,错误与正确交替着重复,直到时间停摆,不再向前。”
之前不小心把声音外放的年轻人看上去快要落泪了。
“我不是故意的。”他喃喃自语地说,“我只是有中午看新闻的习惯,这个软件是自动播放的,我没反应过来,我只是……”
他说不出话来,泪水终于顺着他饱含生命力的面颊落到金属制成的地面上,形成两颗深色的水洼。
“对不起,超人。”他哽咽着说,“人类、我们不都是这样的。”
“我知道。”超人说。
“我们只是惧怕未知。”旁边的特工突然开口,而他身边的上司居然没阻止。
“我知道。”这次超人说话的时候又特别放缓了语气,所有人都能从中感受到那种安慰的、积极的力量,“时间还很长,我们来得及慢慢互相了解——但要等我从宇宙里回来再说。”
于是没人再说话了,负责连接仪器的人握着管子的手在颤抖。
系统问道:“这就是智慧生物?”
超人回答:“这就是。”
他走上那个束缚台躺了下去:“我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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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在世上,呼吸空气、眺望青空、欣赏山水和太阳,这是种多么巨大的幸福?但我们仍不快乐,因为人生短暂,而对时间流逝的体会却麻木而后知后觉。”
露易丝在某个华灯初上的夜晚、点着台灯用钢笔写下这段文字。
“七月初,我的朋友吉米和我争论过人们对超级英雄的态度。我们在某些问题上各执一词,但基本对将来的发展满怀希望,并且不愿在复杂的、人性相关的话题中谈论太深,因此观点的碰撞也显得友善和敷衍。”
“三个星期前,我的一位同事在撰稿时突然问我们:这两天你们谁看见了超人?”
“所有人都回答说‘不’。有人觉得他可能是暂时躲起来,有人说也许超人也需要休息,他们热烈地发表自己的意见,十分钟后又开始各做各的事。超人的话题像一阵风从我们之间吹过,没有留下半点痕迹。我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和人倾诉,可是想到那天傍晚我最后一次和超人面对面交谈时他信任的眼神,又觉得自己什么都讲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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