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之后,两人一起度过了段不算短的时间。
她没有再问过关于那人的任何一件事,他也是一样,或许因为他们看出彼此都是同类—人活着总有故事,却不是每个故事都适合摊在阳光下。
日子一天天过去,平淡的让人几乎忘了曾经的乱世,可不是所有人都忘了——剑……没有忘。
某个黑暗的看不见月光的晚上,一直静静墙上的剑响了,「鐺」的一声,震撼云霄。
「时间到,我该走了。」本在喝酒的他双眼暗了暗,放下杯子缓缓地起身,仍是那身颯爽的白衣,抬手握住墙上的剑,承影在他掌中嗡嗡震动,是即将出窍的骄傲却也是被迫染血的无奈。
「真快啊,」苏菡的声音轻的宛若叹息,「一个帝王由升起到坠落,原来如此短暂。」
「因为人心是善变的,哪怕是千古一帝。」
时间很容易会抹灭某些初衷,所以才会有我这样的人,才会有承影这样的一把剑。
「那么,我在此祝先生您一路顺风,也替天下苍生愿您一剑成功。」她微笑着深深作揖。
苏菡很清楚这人会死,无论成功或失败,等待他的只有死亡,她没有说过……自己看得见死气。
「我会成功的,你不是说过吗?我是悬在帝王头上的一把剑。」他神色平静,透着胸有成竹的淡然,不同于初遇时那种颓废的无声,现在的他是内敛的,「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是啊,一把最锋利的剑。」苏菡驀地觉得眼眶有些乾涩,彷彿有什么即将决堤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