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影下,宋望的侧脸沉静如旧。他其实并没看着她,而是微微垂低视线,带些避让与纵容的意思,不露锋芒,让人心安。
戚念心中忽便酸涩。
没有人瞧得出她的心事。
她在国公府时父母疼宠,按理说应当没有什么烦心事,想如何都可,只是她却还是心有烦忧却不知怎么去做,与从前没什么不同。旁人知晓了只怕也要道她一句富贵闲人瞎想,也会劝她莫要折腾。
只有宋望,能一眼看穿她。
戚念偷偷用指头揉眼,两年之内,的确会发生许多事,战争瞬息万变,如何依一言能定?
宋望还在养伤,哪怕不是他去打仗也不知要多费心,她是不是又弄巧成拙了。
她紧咬着嘴唇,就在眼泪快要掉下来的前一刻,宋望微凉的手掌落上她发顶上。
或许是从戚念小时候就倾听她的心事,男子暧暧低道:“不知羞的小念儿,又掉金豆子。”
“没有呢!我没哭。”他用一句话,瞬间就把戚念的软弱哄了回去。
戚念挺直后背,灯下望他,一字字道:“王爷说的话,我都信的。”她却不知,宋望薄衫下的身体在她这个朦胧微红的眼神中,在她这句轻软笃定的话中,紧绷了一下。
他冰冷的身子,甚至毫无预兆地热出了汗。
他掌心下感受着丝绸般的柔滑,有一瞬想收紧——不仅收紧那浮着暗香的素发,还有她露在外的纤白细颈……
宋望猛地收回视线,屏息起身。
宋望站起身后不看她, 道:“天晚了。”
戚念不疑有他,收拢心绪随之起身。“我耽误王爷事了。这么晚了,王爷还要去大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