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的一瞬,贺云朝一把撕下口罩,倏而倾身向她靠近。
他捧住了她的后脑,右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低头将她的视野全部侵占,强横地吻了上去。
贺云朝这一次的吻前所未有地充满侵略性,根本不容她拒绝,令曦下意识挣扎,甚至动了口咬他的舌,可是哪怕血腥味在两人的口腔中弥漫开来,他也没有因为吃痛放开她的唇,裹着血液的舌在她口中翻搅,几乎深入了她的喉间卷着舌根交缠,口水咽回去,她难受得发出呜咽,一时间缺氧的脑中一片空白。
本能让她出手抵抗,但贺云朝的本能比她更快,一下就箍住了她的腕。
她又要抬腿踢他,贺云朝索性起身用体型优势将她压回了座位。
任令曦到底是Omega,那些学来的技巧、身法,在绝对的力量与逼仄的空间下溃败,她被死死压制在座椅上,承受一个强硬而深切的吻。
下巴被扼住,她连咬人都困难,但鲜血还是自贺云朝和她的嘴角流下来。
贺云朝浑身都在高热中沸腾,她觉得就连他的血都一样滚烫。
同样滚落的还有任令曦因为难受而流下的,生理性的泪,泪水自她眼角滑到下颔,再沿着颔骨渗入了贺云朝的指缝间。
贺云朝的指腹里混着泪水,口水和血水,液体黏稠交织,与她唇舌交缠的气势终于一层层减弱,直到沾着铁锈味的舌尖在她口中步步退守,强吻化作缠吻,绕着她的舌一圈一圈打着转,搅弄着口中的液体。
终于不那么难受了,任令曦才有了呼吸的空间。
味道。
这一刻车内信息素无法分辨来自于谁,但已经浓烈到任令曦连抵抗的力气都没有。
她发情了。
生平头一次,她对自己是Omega的身份感到如此无力,哪怕之前在夜场被强制发情,她也没有这种感受。
她不能接受自己在这样的状态下发情。
这样压倒性的屈辱之下,不明不白,不甘不愿,还要对他发情。
她确实没有反胃作呕,可她心理上已经接受不了,所以哪怕身体涌入燥热,因为与他的接触而渴望快慰,她还是下意识拒绝贺云朝。
“王八……蛋……”任令曦攥着拳,因为发情她已经失了力,无法自控的身体像个叛徒为贺云朝打开城门,唯一还能倔强的,只有一张尚且留有理智的嘴。
贺云朝终于放开她的唇,两颗刚才还抵在一起的脑袋,拉开了一些距离。
他抹过她唇边的液体,又以拇指指腹拈去自己嘴角渗出的血。
昏暗中看不见的通红脸庞和额角细密的汗水,揭露他受的折磨。
抑制剂似乎终于有了一点效果,也可能是,她的眼泪。
“别这样……”
他低下头靠上她的肩。
“能不能……不要谁都可以……”
贺云朝紧紧咬住自己的唇,直至血液再度从自己的唇面溢出。
他不懂。
理智几乎已经要被原始本能击溃,可是他脑子里惦念的还是她的那一句“只有你不可以”。
明明应该是对等的关系,明明谁都不在意。
“能不能……”
“只要我。”
为什么,他会被那句话逼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