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打开,看到坐在里面的人,沈祺然一愣,很快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
——是肯泽子爵。
这名一直跟随在艾瑟身边的忠诚心腹,同时也是艾瑟的族裔,完全合情合理。只是不知道他的“忠诚”,到底是源于家族的传统,还是因为成为了族裔,才“不得不”忠诚。
肯泽酒红色的眼眸在沈祺然身上停留了几秒,突然叹了口气。
“上车。”他说。
***
这辆星梭车的驾驶室和后座中间隔着挡板,关上车门和挡板的小窗,车厢里就是一个完全密闭的空间。
车厢后排被改造成了一个小型的休息区,沈祺然在肯泽对面的座位坐下,两人沉默对视半晌,沈祺然先开口了。
“你变成这样多久了?”
“快五年了吧。”肯泽回答。
五年……沈祺然模糊地想着。
那不就是艾瑟突然离开王都外出历练的时候吗?那时的艾瑟……已经成为次皇了?
“你呢?”肯泽问,“你是怎么被植入印记的?”
也许是急需一个情绪宣泄的出口,又或者是互为同类,有一种天然的信任感,沈祺然把那天在萝丝公主行宫里发生的一切全都讲述了一遍,肯泽听完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夏舒允居然被殿下……”他幽幽叹了口气,仿佛自言自语,“也是,毕竟只有次皇才能杀死次皇。”
沈祺然一怔,他刚想说什么,肯泽已经猜到般先他一步开口:“就算某一天,艾瑟殿下也落得和夏舒允一样的结局,我们也会被杀死他的那名次皇继承。族裔的锁链是永远都无法摘掉的,也是不可逆的,你最好不要抱有什么恢复正常的幻想。”
短暂燃烧了一瞬的火苗被冷水彻底浇灭,沈祺然又委顿了下去。肯泽打开旁边的酒柜,问他:“要喝点什么吗?”
沈祺然疲惫地摇了摇头,他看向窗外,星梭车正缓缓行驶在街道上,繁华的夜景倒映在车窗玻璃上,五光十色。
“我们要去哪儿?”
“送你回家。”肯泽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你现在也算是个名人,这幅幽灵般的样子在外游荡一晚上,是想再上一次热搜?”
“……我只是想散散心。”
“散心也改变不了什么。”肯泽的语气很平静,却也很冷酷,“你总得面对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