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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陆九慢吞吞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完全解开了江离的锁链。

伴随着锁链落在地上发出来的哗啦响声,江离闭了闭眼。

按照客观规律,这家伙都铺垫这么久了,也应该是——

让江离没想到的是,在锁链落地的一瞬间,就像是无形的灵魂直接操控起了他的身体。

“啪”的一声,江离看着自己的身体就那样高高抬起了手,然后一巴掌,拍在了陆九的脸上。“请恕罪!是属下的错!我们来得太晚了,还请少主责罚——”

然后所有的“陆九”,都在这一刻齐刷刷地跪了下来,态度异常恭顺谦卑。但也正是因为这样,陆九脸上的红印变得异常明显。

江离:

.…

他大概明白,为什么这份强肾入梦液会滞销了。

明明一切都是按照陆九内心最渴望最真实最隐蔽的想法,但江离却在这个梦里,啪啪在抽人耳刮

子。

甚至,在看到那些“陆九”都跪下时候,江离还“主动”地站起了身,一脚踩在了陆九的大腿上。

他不知道梦里的陆九到底在想什么,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自己踩下去的力量,真的很大。

这样残酷的对待前来营救自己的暗卫,在现实中应该会很想让人造反吧?可在梦境中的陆九显然并不是这么想的,江离越是踩的凶狠用力,他脸上的恭顺与卑微就越是强烈。

高大壮硕的暗卫在自己瘦弱单薄的主人脚下,就像是受伤了一般发着抖。

“是我的错,请少主责罚——”

他们在喃喃低语。

奇怪的是,每一个陆九都表现得这么奴颜婢膝,这么思忠可笑,但与此同时,他们盯着江离的眼睛,却同时在闪着细细的,痿人的光。

……就像是那种饿了很久,几乎要变得疯狂的野狼。

周围的灯光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得有些扭曲和破碎。

梦境仿佛正在崩塌,无数碎片从上落下,在梦境之外的缝隙中,江离仿佛看到了什么漆黑而庞大的东西正在不断盘旋,挣扎。

【没关系的,我会找到你——】

【我发誓——】

【就算你忘了我,丢下我也没有关系。我会去找你,你记住了吗?我一定,一定会去找你。】

隐约中,江离仿佛听到什么人,在异常遥远的某处发出了泣血一般的吼叫。然而等他认真去听去看时,他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昆仑剑派——

“砰。”

负责护卫少主的剑奴们,在夜深人静之时倏然听到了一声沉闷响声。

听上去,倒像是谁猛然惊醒,然后在极度惶恐之下从床上猛地掉下地去时发出的声音。不过作为昆仑剑派如今最掌得出手的门面,燕昱澜当然不可能做出这等可笑之事。

是刺客?!

所有剑奴与仆役顿时齐齐抬头,眼看着便要持剑先前直接闯入燕昱澜房中好确认对

方安危。

好在关键时刻,剑奴们被来自于燕昱澜的一声低喝喊住了动作。

“我无事,我只是在练功而已,不要大惊小怪。”

男人声音暗哑地说道。

顿了顿,燕昱澜忽然又补充道。

"对了,让人给我送点水进来——"剑奴们自是不普怀疑自家少主。

按照燕昱澜的吩咐,三更半夜仆役们急匆匆地,给对方送了一大桶水。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半个时辰后,燕昱澜房内似乎终于消停了下来。

剑奴们一直小心地观察着房中动静,发现这点之后,他们也放松了些许。直到房间里,又一次响起了燕昱澜沙哑而烦躁的吼声。

“再送点水进来,最好是冰水!”

冰水?

这时候要冰水?

仆役们顿时面面相觑。

也就是在这极为短暂的犹豫中,房内的燕昱澜忽然发出了一声自暴自弃似的痛苦哀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等外人想明白燕昱澜这般焦躁究竟为何,他的房门便被轰然打开。

以如今所剩剑奴与仆役的反应,他们唯一能看到的便是他们的少主,白鹭剑燕昱澜,就那么穿着凌乱不堪的中衣,满脸赤红,眸光晶莹地从房中直直冲了出来,然后一跃跳进了他院内作为观常的锦鲤池中。

“咕噜咕噜咕……”

燕昱澜将身体彻底埋进了水里。而惊疑不定的众人能看到的,便是那从池塘底部一路翻滚上来的气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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